胡立德把老拐、小拐父子二人讓了進來,關上小院大門。
老拐父子敲門的聲音驚醒了於滿屯、戚大貴,胡立德正準備去敲於滿屯的房門,卻見他打開了房門,便招呼著一起到堂屋。
進到堂屋,戚大貴、葉茗已經來到了堂屋,所有人都到齊了。
老拐父子二人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顯然是急趕急地跑過來的。他們接過葉茗倒來的大葉茶一飲而盡,便坐在了桌子上。
老拐喘著氣說道:“德老大,晚上我準備拉完最後一趟就返回。沒有想到空車返回的時候,有兩個人大聲叫車,本來打算收工算了,但是聽他們喊聲非常著急,心一軟就拉上了這兩個人。他們告訴我,到英租界日清洋行。他們一上車就‘嘰呱啦’地說話,這下我就知道他們是日本人。我還後悔拉了兩個仇人,但一想到我們的事情,便不後悔了。他們二人知道我聽不懂日本話,也沒有什顧忌,說話聲音不算小。”
這日清洋行大樓是日本日清輪船公司的辦公樓,這個建築是一棟地上五層、地下一層的歐式建築,坐落在第三特別區(原英租界)沿江大道與漢江路交叉口,是最繁華的臨江地區,也是這一區的黃金地段。
老拐又喝了一大口涼茶,平靜了一下心情接著說道:“看他們的樣子很著急,下車後竟然丟下一塊大洋,就走了。他們一到洋行,就按下了門鈴,還拚命地拍著大門。看這架式,真是覺得不正常。因此,我便帶著兒子跑了過來。”
說罷,眼睛看著胡立德臉上的反應,等待著他發話。
胡立德陷入了沉思,他思忖著,老拐說的話確實讓人感覺異常,但僅憑這些就判斷日本人要從長江沿線、從漢口撤僑,也太不靠譜了。怎辦?這可是這段時間唯一突出異常跡象。
“”,老拐猛地一拍桌子,把眾人都給嚇了一跳,旋即笑道說道:“哎呀,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他們剛開始上車,兩個人老是重複一句話,我一路上都在心模仿他們講話的語氣,我重複一遍。德老大,聽說你能聽懂日語,或許能有什幫助。”
聽到這話,胡立德、葉茗、於滿屯、戚大貴紛紛投來期待的眼光。
說罷,老拐重複了一遍車上兩人的對話,胡立德輕聲喊道:“好!好!太好啦!”
聽到老拐的重複,於滿屯當然知道是什意思,臉上也露出期待的笑容。
葉茗不解地問道:“怎啦?”
胡立德微笑著說道:“那二人一上車的對話是,一個說‘撤回上海’,另一個說‘撤回上海’,這是一個驚訝的語氣。之後那人又肯定地答複‘撤回上海’,另一個有些失望地說‘撤回上海’。應該就是這樣,否則老拐也不會把這話記得這清楚。”
眾人聽到胡立德的解釋,臉上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老拐搓著手說道:“德老大,難道我記的這句話真的有用處?”
“嗯,有用,何止是有用,簡直是最好的情報了!”胡立德臉上又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老大,是不是就從這個日清洋行下手?”戚大貴期待地問道。
於滿屯曾經在路上撿到醉酒的日本浪人,那個日本浪人是日清洋行的護衛,那個浪人失言說那日清洋行的地下室就是日清輪船公司存放大洋和金條的金庫。因此,當初考慮到護衛人員的問題,胡立德就把這個點作為行動的第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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