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頭已經從寬大的袖子拿出了一隻鋒利的小黑刀，又拿從腰上拿出了一團布，抖擻開了。

    薑初月沒有打擾她。

    “大姑娘，你幫老頭子將這布袋子牽好。”宋老頭招呼薑初月，薑初月忙應了，按照他的要求將布袋子打開。

    老宋頭也沒有解釋，就用鋒利的小黑刀在那枯萎了一半的楊柳樹上刮著，將枯萎的爛木屑和那已經幹枯的平菇一樣不拉的扒拉到布袋子。

    薑初月猜測老宋頭這是在收集菌種。

    老宋頭收拾好了後，忍著激動又問薑初月，“大姑娘，你還在哪見到了這個側耳？”

    薑初月點點頭，帶著他往前麵去了十幾米的位置，又是一棵腐爛了一些的楊柳樹。

    這棵楊柳樹腐爛的情況比上一棵楊柳樹要輕一些，這樹上生長的平菇也就少了些。

    但老宋頭依然很激動。

    這棵楊柳樹收拾好了後，接下來一老一少又找了幾棵長著平菇的楊柳樹。

    直到將這一帶的楊柳樹都找了一遍後，布袋子也快滿了，老宋頭才滿意。

    他一把搶過薑初月手拎著的布袋子，一雙老眼都是晶亮的光。

    薑初月見老宋頭還是沒有多解釋，也就沒有多問。

    她心同樣是高興的。

    老宋頭既然這做，他肯定有把握能培育出來平菇吧，若是這樣的話，那也就是他的手藝了。

    他不多透露，薑初月是能理解的。

    老宋頭見東家大姑娘一直沒有出口詢問，他心還是很滿意的。

    這樣，他反而願意多和東家姑娘透露幾句。

    “大姑娘，老頭子年輕的時候跟著師傅學種菌子，師父會種幾樣菌子，但怕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一個徒弟隻教了一樣。老頭子學的是種香蕈，但和老頭子十分要好的師弟學的就是種側耳……”

    老宋頭和薑初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路，薑初月也明白了。

    老宋頭並沒有把握種出平菇，但是當年他和他那位師弟因為感情好，私下曾經交流彼此學到的技藝。

    後來出師後，兩兄弟就天各一方了，後來他才知道和他感情好的師弟竟然在回到家鄉三年不到就被人逼死了。

    逼死師弟的正是二人的大師兄。

    大師兄沒有偷學到師父的全部技藝，師父就突然得重病去世了，大師兄就將主意打到其他學會師父一樣技藝的師兄弟身上。

    和他要好的師弟是個剛強倔強的人，不願意將他學到的技藝教給大師兄，大師兄就拿著他的家人性命威脅。

    師弟一氣之下自殺了。

    後來就輪到了老宋頭，老宋頭帶著孫子躲避也是因為此事。

    “大姑娘，老頭子不保證能種出來側耳，但還是可以一試的，萬一成了呢？”老宋頭和薑初月講完他的經曆後，人似乎老了很多。

    薑初月見他一臉滄桑，為了這一門技藝落得這個下場，心也很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