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也聽這姑娘說顧大人讓她跟著姓“顧”。

    隻是她誤會了，還以為這姑娘本姓不是姓顧，是因為跟著顧大人，被稱為顧某氏呢。

    畢竟，這大家族男主子們得寵的姬妾也會被賜夫姓加上本姓，為某某氏。

    眼下，這位欽差大人這般從容的說起這位姑娘被稱為“顧姑娘”而不是“顧某氏”，那想來是本家什親戚？

    這樣一想，小香琴心中一鬆，看向趙凝時，那點子剛起來的妒意也消失不見了。

    她溫柔的走到趙凝身邊，對著趙凝福身一禮，柔柔笑道：“原來妹妹姓顧，多謝顧妹妹照顧奴家，奴家給顧妹妹道謝了！”

    這一下就改了稱呼，直接稱呼她為“顧妹妹”，趙凝也傻眼了。

    這小香琴，還真是“從善如流”啊，隻是這聲“顧妹妹”怎這樣讓人討厭呢？

    “小香琴姑娘不必多禮。”趙凝勉強扯起唇角笑了笑。

    顧正則又對她說了一聲，“坐”。

    人家一連兩次請她坐，趙凝就算再不自在，想要離開，也不得不坐下了。

    小香琴眼珠子溜溜轉了一圈，笑盈盈的看著趙凝溫柔道：“顧妹妹，如今奴家已不再萬香樓了，今後妹妹喊奴家瑩瑩就好。對了，奴家姓方。”

    這話，看似是對趙凝說的，實則是說給顧正則聽的。

    她這點子小心機自是瞞不過顧正則的眼睛。

    隻不過，不在意罷了。

    趙凝隻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好，以後喊小香琴姑娘為方姑娘好了。”

    見趙凝又提起“小香琴”這個花名，方瑩瑩唇角不自在的勾了勾。

    到底不敢表示出不滿，隻能勉強笑著點了點頭。

    趙凝見氣氛尷尬起來，想到剛顧正則說的帶著小香琴去京城安置的事，心又有些不舒服。

    不過，也是有幾分好奇的。

    想了想，她抬頭看向了端坐在書桌後的顧正則，問道：“大人，您剛說帶小香……哦，是方姑娘去京城安置，到底如何安置呢？”

    對於趙凝還是改不過口來喊她為“小香琴”，方瑩瑩美麗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悅。

    隻是她畢竟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垂了垂眼睫，將眼中的不悅掩藏的好好的。

    同時豎起耳朵，聽著顧正則怎說。

    顧正則淡淡的瞥了一眼趙凝，隨即垂下眸子，眼角閃過一抹笑意。

    “本官知道方姑娘在樂藝上造詣非凡，正好本官認識宮中司樂監的大司樂。”

    頓了頓，也不管方瑩瑩已經慘白的小臉，淡淡道：“方姑娘若是進了宮中司樂監，倒是不用擔心自身安危了。”

    趙凝聞言後，隻覺得通體舒泰起來。

    之前心的那些不舒服早已經化為烏有了。

    她的唇角和眼眸都是笑意。

    隻是，當她看向方瑩瑩時，就被淚流滿麵的那張美豔小臉嚇了一跳。

    怎還哭了呢！

    趙凝覺得，顧大人這般安置這位出身風月場所的姑娘是很好的。

    至少比被她送到深山過一輩子隱居的日子好的多。

    在宮中的司樂監，又有顧大人打招呼的話，也不怕被人陷害或者欺負。

    還能月月拿到俸祿，一幫子樂師在一起也很熱鬧，這不是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