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之隱者神尊 書海閣(w)”
赤鬆子癱坐在了地上好久,方才漸漸回過神來,但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卻還是沒有完全好轉。
這位執掌了道家天宗數十年的道門真人,身上已經沒有了原本超然灑脫的氣質。
此刻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
“師弟啊,我這輩子一直在贏你,但是上一次妙台論劍,我其實是想輸給你的”
赤鬆子像夢囈一般自言自語地說著:“但你太驕傲了,驕傲到寧可一拍兩散,也不願意受那一點委屈。”
嘀嗒!嘀嗒!
幾顆濁淚從他的眼眶中流出,順著那蒼老的臉龐滑下,最終滴落在了沙地上。
“對不起,師兄無能,什也幫不了你,但師兄保證,人宗絕對不會滅”
赤鬆子緩緩站起身來,將旁邊那柄插在沙地的雪霽劍拔出,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懷。
他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已經沒有一絲生機可言的逍遙子。
“師兄,你好,我是人宗的逍遙子,以後多多指教”
“師兄,我要向你挑戰”
“師兄,我們來練一下劍法吧”
“師兄,師兄……”
那熟悉動聽又恍若隔世般的聲音似乎還在赤鬆子耳旁回響。
他眼前又依稀出現了曾經那個手持木劍,身穿道袍,一口一個師兄的小小少年。
“師弟,再見了”
赤鬆子閉上了眼睛,一行淡淡的淚水湧出,從臉頰處悄然落下。
唰!唰!
一陣狂風湧起,漫天黃沙灑落而下。
不一會兒,沙地上的沙子又更厚上了幾層,那所謂的屍體已掩埋在了深處。
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身影一步步向前方走去,看起來有些孤獨而又無助。
……
嬴不凡此刻正在一座臨時搭建起來的瞭望塔上,目光看向那一望無垠的沙漠,誰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些什。
“事情結束了嗎?”
身旁的張良點了點頭,恭敬地回答道:“藺相如、逍遙子、田光以及申不害和屈原都盡數伏誅,隻有李牧,根據您的吩咐,給他留了一口氣,現在正在緊急治療之中。”
“都幹的挺不錯,可不知道為什,孤現在並沒有多開心”
嬴不凡歎了口氣,拿起旁邊的酒壺,往嘴猛灌了一口,麵色看起來極為複雜。
“子房,你說孤是不是太過於狠毒了?”
張良聽到這話,很平靜地回答道:“但凡成大事者,沒有一個手段不狠。”
“成大事?孤一直想做一個自在逍遙的閑散王爺,所謂的大事,大業,其實並沒有太感興趣”
嬴不凡笑了笑,淡淡地說道。
“既然如此,一年前王爺就不該回來,閑雲野鶴的生涯不是應該很符合王爺的要求嗎?”
張良也同樣一臉微笑,開口反問道。
“是啊,孤有時候也覺得挺後悔的,但有些東西,哪怕是孤,也沒有選擇”
嬴不凡仰起頭,望向那被漫天黃沙所掩蓋的湛藍天空,眼中閃過了一絲無法覺察的譏誚。
“就算孤不想回來,早晚也會被人逼回來的”
張良聞言一愣,想要開口說些什,但又馬上被打斷了。
“韓非,項氏一族的那個小子以及赤鬆子那些人,這一次是孤親自吩咐他們過來的”
“但事情最後的結果恐怕會讓他們很不滿意,甚至感到很悲傷”
嬴不凡的麵色雖然很淡然,但語氣上卻稍稍顯得有些許感慨。
他轉過頭來看著張良,開口問道:“你覺得,他們在心會不會怪孤?”
張良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向了這位如今的主子。
他平靜地開口回答道:“怪是一定會怪的,但他們都是明白人,是不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的。”
聽到這個回答,嬴不凡稍稍有些驚訝,他聽明白了張良話語中藏著的意思。
“這多年來,子房你變化真的很大,這些年也的確是難為你了”
“人都是要變的,至少從天真變成現實,我不認為有什不好的”
張良麵色平靜如常,但他的話音卻有一絲不由自主的顫抖。
“說的有理,人啊,還是現實一點好,至少現實的人不會那容易吃虧”
嬴不凡看起來很欣慰,似乎是在為自己這個下屬的改變而感到高興,但他的眼眸深處卻閃過了一絲悵然。
“子房啊,子房,現實一點固然好,但天真的人,能活的更加輕鬆快樂一點啊!”
嬴不凡依稀還記得當年和張良的第一次相見,那還是在韓國剛剛複辟的時候。
那時候這位屹立於世間巔峰的大秦親王還隻有十三歲,張良也還是韓國丞相張開地的親孫子,一位名震韓國的才子。
那時候的張良張子房,雖然說不上單純,但卻很天真。
年少氣盛,心懷揣著一腔熱血,和韓非那幫人一起組建了那個流沙,想要一起讓韓國複興。
嬴不凡在韓國的第一步計劃,便是利用了這個一腔正氣的相國之孫,方才完成的。
張良和韓非一樣,都將嬴不凡當成最好、最親近的朋友。
但由於是帶著目的而來,嬴不凡對張良的態度則與對韓非有些不同。
所以除了友情,張良和嬴不凡之間還有一份頗深的師生之誼。
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很像朋友,但也像師生。
所以韓國破滅之後,張良選擇了一條與韓非不同的道路。
這多年來,這位曾經青春熱血的少年,已經變成了一個頗富城府和心機的傑出青年。
雖然已經功成名就,但過去的許多東西,卻已經拿不回來了。
“子房,有時候孤會覺得,對不住你”
嬴不凡看向張良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歉意。
“有什對不住的,當年要不是王爺出麵做保,我和我張氏一族早就已經人頭落地,墳頭草恐怕都有三米高了”
張良雖然這說著,但語氣中還是帶著那一點點複雜。
“當年的確是回不去了,可究竟是過去好,還是現在好,誰也說不準,不是嗎?”
張良展顏一笑,看起來頗為豁達。
“憑你的才華,哪怕是到朝堂上去做個宰相,也綽綽有餘”
嬴不凡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張良才華的肯定。
“跟在我身旁,你太屈才了”
張良連忙擺了擺手,搖著頭說道:“跟在您身邊,我很開心,但跟在陛下身邊,我可能就開心不起來了。”
“為什這說?陛下對於人才一向很看重,他對你的才華不一直也很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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