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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不錯，不錯，說下去……看不出，你倒是對工作量很有規劃啊……”李明星鼓勵道。

    “最重要的一點，按村的話，這筆賣電的錢是歸村委會的，從目前的合同來看一年一家大概增收3000多，這點錢能讓這家脫貧，但使用效率並不高，如果以村為單位，那村委會可以增收10萬，也不算多，但集中起來我可以用來辦點更多的事情，我可以根據村的實際需求去購買一些機械設備等生產工具，把村民組織起來，搞搞小型生產，發揮組織和合作的優勢，提升勞動效率。這樣等於是把賣電得來的錢留作資本積累轉化為生產資料，光伏電板雖然說能保用二十五年，但實際上情況複雜的多，我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趁著有錢，把經濟搞起來，那整個村子的經濟就活了，這樣持續若幹年，形成良性經濟生態後，不管有沒有賣電帶來的收入，村子都不會再次貧窮下去，脫貧奔小康是個持續工程，我要抓住這個機會，盡可能的改變傳統的小農經濟模式，讓農村成為社會工業化大生產的一部分。換句話說，政府給光伏是‘輸血’，我得想辦法用好這個政策，讓‘輸血’轉化為‘造血’，這樣才能可持續發展。”

    “這有點意思，你想得還挺長遠的，不過那時候你的合同都已經到期了吧，你想那多是不是有點多餘？”

    “合同會到期，但小康大道沒有盡頭，我來是想替大夥做點事情，其他的我也沒多考慮。還有，還有……”趙昊有些扭捏。

    “嗯？沒事，言之無罪，你隻管說……”

    “我也是怕麻煩，如果按戶建，那至少得準備三四十份材料，考慮到村主任和老支書的文化程度，這活兒基本就落到我肩膀上了，但是……“他提高音量道“不是我不願意幹啊，我到村才沒幾天，很多情況不了解，幾十分材料弄下來難免會有差錯，我可不想在申請的時候節外生枝，以村來申請就好辦多了，一份資料全部搞定！而且吧，按戶申請的話基礎資料是貧困檔案卡，中灘村剛開始建，短時間也搞不定。”趙攤手。

    “哎，李書記……不瞞你說，這個項目要是能成，肯定也是和插班生差不多，各種材料流程多半要加急，我確實沒有太多時間去準備大量的紙麵文件，當然如果明年申請的話，就不會這倉促了。”

    “你還有什別的要說的？”

    “李書記，我們村苦啊……”趙昊眨眨小眼睛，努力想擠出兩滴眼淚來，但遺憾的發現完全沒有感覺了。

    方才的問答雙方語速極快，氣氛也有點怪，不像是官場上下級，倒是類似商業談判，李明星像是個手握資金的大型風投公司老板，而趙昊則是試圖融資的創業者，正努力向其展示自己的可行性計劃和未來步驟。

    如此純正的商務氛圍之下，讓趙昊的賣慘計劃變得有些尷尬，畢竟現在他的情緒已經完全投入到理性的分析中灘村光伏項目中去，再流點眼淚出來對他的難度實在是太大太大了，畢竟從理性人格和感性人格之間的切換不是那方便的。

    李明星似乎感受到了趙昊的困惑，微微一笑，卻沒繼續說話，隻是在觀察者他。

    趙昊又醞釀了一翻情緒，發現還是沒用。

    不得已，輕歎一聲“李書記，中灘村在山，地處偏遠交通不便可耕地麵積少，這些您都是知道的。領袖教導我們‘民生在勤，勤則不匱’，雖然去了才幾天，可我發現大家是真勤快啊，這樣人民不應該再被貧困折磨，這也是我還想找您碰碰運氣的原因。”

    “噢”李明星眉頭一挑，示意趙昊繼續。

    “李書記，我在學校不是政治積極份子，各種大道理實在是講不來，但村這個光伏項目還是希望您能想想辦法幫幫我們，當然我知道這個難度很大，如果搞不定，我也沒啥怨言，回去和大夥一塊好好幹就是了，現在國家和省政策多，錯過這個，下個抓緊，脫貧這個事情總歸是要靠我們自己的，能搭上順風車是最好，搭不上，我們就靠自己走。”

    “趙昊啊……”李明星坐在辦公桌前，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不停的敲著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