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黑夜，明亮皎潔的月光。

    一身白衣，傾城絕世的容顏。

    黑夜是靜謐的，她是寧靜的。

    輕柔的夜風微微吹來，吹拂著她那一縷長發在臉頰上飛揚。

    她不語，自始自終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哪怕一個字也沒有，坐在石凳上的陸塵被她看的內心有些發毛，渾身不自在，本想開口打破此間的平靜，隻是實在不知該說什好。

    有些債可以還，但有些債是還不了的，至少陸塵現在還不了。

    陸塵或許是一個欠債的人，但是，柳清璿卻不是一個收債的人，從來就不是，她隻是望著，隻是不甘心著，隻是茫然著，隻是絕望著。

    黑夜中，月光下，柳清璿的身影變得若隱若現，如風一樣，似若要走。ii

    “你去哪？”陸塵問了一句。

    “重要嗎？”

    柳清璿的聲音永遠都是那般天籟，悅耳，動人，亦有些淡淡的憂傷，惘然的幽怨。

    重要嗎？

    是啊，她去哪重要嗎？不重要，陸塵之所以問，不是因為他想知道，隻是想問問罷了，可惜，他麵對的是柳清璿，一個懂得心語的女人，這點心思瞞不過柳清璿，人可以欺騙，但是心不會。

    柳清璿沒有再說話，望著愈發模糊的柳清璿，莫名其妙的，他內心有一種衝動，想要衝過去將柳清璿擁入懷中的衝動，隻是這一抹衝動剛剛衍生立刻就被陸塵扼殺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衝動，但很清楚。一旦自己走過去，那和柳清璿將會更加糾纏不清。ii

    如若沒有一個期望的結果。就不要給任何人希望。

    陸塵無法給柳清璿一個結果，所以，他不會給柳清璿任何希望，因為失望是最大的痛苦。

    柳清璿消失了，就像一陣風一樣，輕輕的消失。柔和的聲音不知從什地方傳來，依舊那般天籟。

    “陸塵，你知道嗎？”

    “知道什？”陸塵追問。

    “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柳清璿神情一愣，張張嘴。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回應，就這樣望著，許久之後，他又笑了，是一種無奈的笑，也不知怎回事，聽見柳清璿罵自己混蛋，陸塵竟然覺得有些舒服，這大概是內心深處的愧疚之心在作祟。也或許是聽見混蛋，讓他的負罪感減少了那一些。ii

    斟酒，端杯，陸塵卻沒有了飲酒的興趣，抬手間將杯中酒灑落在地上，搖搖頭，呢喃道，“若我真是一個混蛋就好了。”

    做是一個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混蛋，是陸塵一直以來的夢想。

    可惜。本心不爭氣，所以，他做不成一個混蛋。

    他是這樣認為，但也隻是他認為罷了，在不少人的心中，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對洛天衣是，對南宮薰兒是，對淩清瑤是，現在，對柳清璿亦是。

    虛空中，星夜下，柳清璿在此間漂遊。

    白衣勝雪，絕世容顏，三千發絲，不食煙火，夜空中，她真的宛如墜入凡塵的九天仙子一樣。

    柳清璿選擇了離開，卻不知何去何從，隻是想離開，不想再看見那個家夥，她一直以為自己與陸塵是沒有感情的，隻不過是莫名其妙的結成道緣罷了，是的，她一直這樣認為，但是來到衍天宗，當看見龍曦公主站出來為他說話時，柳清璿的內心很不舒服，如刀絞一般難受。ii

    這種感覺柳清璿之前從未擁有過，但她很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隻是不想麵對，不想承認，也不想接受。

    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柳清璿真的不知道，她選擇離開，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

    距離陸塵來到衍天宗，一晃半個月過去，陸塵偶爾修煉，偶爾飲酒，衍天宗的長老們持續糾結著，這一日，衍天宗老宗主南振天終於發話準許陸塵拜入衍天宗修行，莊岩等一眾長老主事們心頭懸著的一顆石頭也終於落下，也終於可以鬆口氣，不再為此事糾結。

    但是，很快，他們又開始為另外一個問題而糾結起來。

    陸塵拜入衍天宗，誰來教導？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