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腳步霍然停下,抬頭一望,竟是先前的轎夫,不禁隨之一怔,負青樓詫異道:“哦……為何我們不能走?”
轎夫淡淡道:“能讓我們遇見你,乃是天大的緣份……所以,我想看看你那獨步天下的掌力。”
言語之間,他瞥了一眼齊根折斷的古樹。
負青樓笑了笑:“那不是用來看的,是用來殺人的。”
轎夫眨了眨眼睛,淡淡道:“那隻是對其他人而言……對於我來說,隻是看看而已。”
負青樓目注對方,悠悠道:“你真的要看?”
“不錯,”轎夫沉聲道:“必須得看。”
話未落音,又有人接口道:“我也想看看。”
隨著話語音,又一個轎夫從轎後走了出來。
蕭千一側目一瞥,那頂四人抬行的大轎雖然隻剩兩個人,依然紋絲不動地停在空中。
他心中不由莫名地變得沉重。
“當然可以,”
負青樓緩緩推開蕭千一的手,往旁邊的空曠的地方走出了十幾步,淡淡笑道:“想要看看,這有何難?”
“還有誰想看的呀?”
說話間,他瞥了那頂轎子一眼,目中閃出一絲奇異的神色。
轎中人幽幽道:“這人狂妄自大至極,二叔你也去看看吧。”
前麵僅剩的轎夫聞言遲疑道:“這……,”
但他略一怔,旋即道:“是。”
立即放開轎杆向負青樓走去……。
而那頂軟轎此刻僅剩下後麵一角的轎夫屹立未動,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轎身依然紋絲不動地定立在空中。
似乎,四個人抬轎與一個人抬轎一樣,沒有絲毫區別。
負青樓臉上閃過一絲不太自然的笑容。他的目光一轉,倏地落在轎夫身上。
此時,那三個轎夫分已立三個方位,將負青樓圍在中間。
他們看著負青樓,一動不動,不言不語,神色淡然,屹立如山。
一邊的蕭千一心突然不安起來,他不禁莫名其妙的為負青樓擔心起來。
這種感覺他從來未曾有過,以前不管何時何地,隻要負青樓在場,他都會感到安全踏實。但是,這次卻感覺完全不一樣,莫非……?
他內心極為緊張地望著負青樓、以及那三個轎夫的情形,心中的忐忑之情越發越強烈。
一時間,無數念頭在腦中閃過,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負青樓衣袖卷動,不緊不慢地向三個轎夫各自拍出一掌。
那間,狂風驟卷,氣浪橫生……。
那三個轎夫不閃不避,也各自舉起雙掌向前迎合虛推……。
“砰……砰……砰……,”響一連串的炸響。
負青樓不愧是負青樓,以一敵三,掌勢依然如狂浪推山,一掌接著一掌,殺機變幻,威勢綿綿無盡……。
盡管如此,那三個轎夫卻仍然如山屹立,麵對對手無堅不推的掌力,三人麵色淡然,舉手挪足之間,波瀾不驚……。
負青樓麵上的笑容漸漸隱去,過了好一會兒,那三個轎夫不退反進,突然移動腳步,一步一步,同時緩緩向負青樓緩緩逼近……。
一步,兩步……雙方越來越近。
頓時,蕭千一呼吸加速,整顆心懸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中的毫厘變幻。
慢慢地,場中對陣的四個人竟全擠到了一起。
全場,瞬間寂靜下來,隻剩下風雪中的天簌。
負青樓竟然已經被三人用身體硬生生夾住。不知他是不想反抗,還是已無反抗之力。
這一刻,蕭千一的擔心已變成了現實。
他頓覺心跳如浪,虛汗直冒,他忍不住,就要衝過去。
轎中人突地悠悠道:“姓負的,你為何不用你先前那一擊衝天的武學呢?”
負青樓揚起頭,一動不動地看著那翡綠的轎簾,似乎想看出些什,但最終歎了口氣:“因為我想看看你。”
“閉嘴,”
轎中人陡地冷叱一聲,“哼…。”
負青樓恍然未聞,仍舊接口道:“負某一向憐香惜玉,不與女子動手,猶其是像你一樣漂亮的女人。”
大難臨頭,他突出此語,全場的空氣為之一窒。蕭千一本已衝出的身形,頓時停下。
“輕薄好色之徒,給他點苦頭吃吃,”
片刻之間,轎中人的語氣已變得慍怒。
蕭千一心中大驚,急喝道:“放開他。”
他瞬間向前衝去,但猛衝到負青樓身前三尺之處時,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牆擋住了他,他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負青樓目注著他,輕輕歎息道:“好兄弟,你走吧,不要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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