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蓉笑了笑，不置可否。她承認陸炎很聰明、與眾不同，甚至還讓她有那一點點心動，可要說考合江地區理科狀元，那是說什都不信的。

    盡管，他記憶力很好，這一陣也很刻苦。可有的學霸，或許從高中開學第一天，甚至更早的時候，就開始為高考那天準備，這種差距，不是陸炎努力一年半載就能追上的。

    不過有這種想法是好事，沐雲蓉也不想打擊陸炎的積極性，萬一再自暴自棄，可就不妙了。

    “有這種目標是好的，加油，我看好你！我還真挺期待，你有天能跟我爭學年第一的！”妹子說這話時，表情從容自信，還有些小傲嬌。

    陸炎看了心中忽生感慨，一個人的精氣神，跟他實力、財富、成就，真的是息息相關。他也曾連年第一，意氣風發。也曾月入過萬，成為朋友口中那個有些“飄”的人。

    而當日子過得不如意時，雖不是整日愁眉苦臉，卻也是難見笑容。

    有時照鏡子望著自己的臉，驀然想起幾年前，對未來充滿自信與希望時的自己，嬉笑怒罵，恣意暢快，會覺眼前這張臉好陌生。

    再想想自己的狀態，忍不住問，我怎成了這個樣子？

    吃過飯後，兩人出火鍋店，沐雲蓉說想先回家，要他抓緊時間努力學習。同時說，好朋友來日方長，不必拘於一時。如果有天陸炎能考到學年第一，她也隻會為其高興，然後就叫一輛“小黃蟲”離開了。

    陸炎沒坐車，一個人踽踽獨行。

    十月中旬是農忙時節，縣城街道上，放眼望去也沒什人，真有些蕭條寂寥。

    加上天有些冷，風吹的他直縮身子，不知怎想起那首破窯賦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有翼，飛不如鴉。馬有千之程，無人不能自往；人有淩雲之誌，非運不能騰達。

    章蓋世，孔子困於陳蔡；武略超群，太公釣於渭水。盜蹠年長，不是善良之輩。顏回命短，實非凶惡之徒

    有先貧而後富，有老壯而少衰。滿腹經綸白發不第；才疏學淺少年登科。深院宮娥，運退反為娼妓；風流妓女，時來配作夫人。

    蛟龍未遇，潛水於魚鱉之間；君子失時，拱手於小人之下。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長；水不得時，風浪不止；人不得時，利運不通。

    蓋人生在世，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欺，此乃天理循環，周而複始者也！”

    一首破窯賦誦完，陸炎才覺胸中鬱悶去了不少。他前世常念這首，是鬱鬱不得誌，苦悶無處說。

    如今，卻是激勵自己，忍過這一時的枯燥與苦悶，等上了大學，好日子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