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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有點亮！

    陰雲還沒完全散去，雪倒是停了。

    雖然天上不下雪了，卻下起了炮彈。

    不少人還在睡夢中，北突如其來的炮彈驚醒，慌忙拿起武器待命。

    那些臨時組織起來的隊伍，一個個慌張的不像樣，生怕下一秒炮彈落自己頭上了。

    “進攻！”

    日軍的曹長拔出指揮刀，高舉前揮，大聲喊道。

    前麵是濃濃的火炮，後麵跟著上百人的隊伍，向著春穀殺了過去。

    炮聲並沒有持續多久，持續時間比昨天短了不少。

    但緊隨著炮聲停下，日軍也踏入了縣城。

    雖然他們也不算是第一次踏進來了，起碼昨天就進來了一次，隻是又匆忙撤退了。

    但今天不一樣了，今天是不允許撤退的，要一鼓作氣，拿下春穀縣城。

    日軍格外警惕，踏進縣城。

    但他們所想象中的抵抗並沒有發生。

    “小心戒備，這肯定是支那的陰謀！”曹長告誡道，手拿著王八盒子，帶著一小隊日軍小心翼翼的忘縣城探索。

    他們是第一支踏進縣城的隊伍，對於縣城的一切都還未知，要小心點，不敢大意。

    這幾天的戰鬥，已經讓這些日軍清楚，眼前的支那軍隊，不是以前遇見的那樣一擊即潰的廢物，而是作戰很頑強的一支隊伍。

    春穀不算大，也就幾條主要街道，加上一些巷子罷了。

    然而當日軍走過第一條巷子，依舊沒有遭遇任何阻擊。

    “不會是真的跑了吧？”

    “都走到這了，還沒遇到支那的軍隊，肯定是跑了。”

    “不小掉以輕……”

    嗖~噗！

    曹長話還音未落，就被一發子彈擊穿了腦門！

    而後槍聲才悠悠傳來！

    “敵襲！敵襲！”

    “嘟嘟嘟~”（哨子聲）

    “敵人在左前方，射擊！射擊！”

    一時間，槍聲大作，子彈打在建築物上，土木飛濺。

    一陣槍聲過後，卻沒有收到任何反擊，讓日軍們有些疑惑，互相對視了一樣，挑了一個新兵，讓他上前去看看。

    場麵一時間十分安靜。

    而離開掩體的新兵，緩緩前進，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起來很鎮定的樣子。

    但他那微微顫抖的小腿，出賣了他此時的內心。

    往前走了將近百米，距離槍聲傳來的位置沒有多遠了，卻依舊沒有遭到任何反擊。

    這個日軍新兵疑惑的往後放看了一眼，見大家都還在看著他，沒有絲毫跟上來的意思，也沒有招他回去。

    他明白，這是想讓自己探路呢！

    但誰讓他在這地位最低呢？唯一的好友，也在前天晚上被襲營的時候死了。

    一直到房子下麵，也沒見人影，也沒聽到槍聲，讓他鬆了口氣，順便摘下手雷，往屋扔了個。

    轟~

    一聲爆炸，這間簡陋的房子就半塌了。

    後麵的日軍見狀，走出了掩體。

    雖然確定了牽連沒人了，但還是有些小心，剛剛那一聲槍響，說明縣城依舊還有抵抗。

    雖然被武士道洗腦，但他們還沒到那種連命都不管不顧的地步。

    在他們前麵，是一段較為寬闊的地帶，道路左右都沒什掩體，房屋都在炮擊中坍塌了。

    不過因為前麵有人探路，這批日軍們走過時比較隨意。

    不像平時，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很小心。

    當日軍們走的快到中間了這段寬闊地帶快走一半，槍聲沒由來的突然響起，而且是機槍。

    在剛剛被手雷炸的那間房子的隔壁，牆上不知何時開了個眼，槍口架在這，對著前方日軍就是一陣掃射。

    聽槍聲，還是日軍們格外熟悉的歪把子。

    “隱蔽，快隱蔽！”軍曹雖死，但還有分隊長他們嘛。

    隻見他們一邊喊一邊跑，往兩側跑，尋找掩體。

    沒反應過來的，則成了躺在地上的屍體，亦或者被打傷而不停的發出呻吟。

    靠在牆角的那個新兵，看到這一幕有點傻了，扶了扶有些歪的鋼盔，連忙站起來，拿出手雷，往隔壁房子扔。

    但一眼掃過去，沒看見有什大的孔洞之類的，門窗什的都被木板什的給堆起來擋住了，這就讓他有些急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機槍不停的打自己的戰友啊。

    雖然他們欺負自己，但他們是自己人啊。

    他開始尋找其他的辦法，看了一下被自己炸的半塌的房子，便想著借助這半塌的房子爬上隔壁屋頂，從方麵發起攻擊。

    此時，機槍響了一陣子，存活的日軍也差不多都找到掩體了，開始反擊，對著射擊孔開槍。

    隻是子彈都被擋住了，根本攔不住那挺歪把子的火力。

    他們也嚐到了被自己國家製造的機槍掃射的滋味了。

    躲在屋就五個人，並且有，兩挺歪把子，輪流對日軍射擊。

    那種一邊開槍一邊裝彈的操作他們還不太熟練，經常會斷供應，所以才讓兩挺歪把子輪流來，保證火力不會斷，壓製住日軍。

    讓他們躲在路邊的掩體不敢出來。

    這樣做的目的也很簡單，還有第五人，他的手我這一個起爆器的杆子，隻要往下一按，日軍藏身的地方，就會爆炸，那些日軍就會坐上土飛機升天。

    “準備好了沒有？”

    “小鬼子都進口袋了？”

    “差不多都進了，還有幾個漏網之魚不用管。”

    “那我就按了！”

    伴隨著聲音，第五人就用力的按下手的杆子。

    “轟，轟轟轟……”

    爆炸接連不斷地響起，前方，日軍的藏身地方，頓時被爆炸的淹沒，灰黑的泥土，潔白的素雪，滿天亂飛，在這之中，隱約能看見土黃色的破衣服，暗紅的不明物體。

    “走！”爆炸聲還沒完全落下，但他們五人已經不在意了，目的已經達成，至於結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剛爬上屋頂的那個日軍新兵，被突如其來的爆炸給炸懵了，爆炸的衝擊，讓他的身形都有些站不穩，隻有蹲下來抓住堅硬的物體才能勉強站穩。

    在看爆炸的地方，那原本藏著戰友，現在全部沒了。

    這個時候，他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陷阱。

    就是明白的有點晚。

    城外，看到城內騰起幾米高的爆炸煙塵，讓日軍的指揮官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並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久他就看到從城撤出來的人，去了將近一個小隊的人，結果就剩幾個人出來了，而且還灰頭土臉的，好不狼狽。

    “什情況？”他揪住一個日軍衣領，質問道。

    “支那在城布置陷進，許多人還沒清楚什情況就死了。”

    “那爆炸又是怎回事？”

    “他們用機槍將我們趕到掩體後麵，掩體後麵有他們埋的炸藥，等我們藏在那的時候就引爆，許多人就是這樣被炸死的。”

    日軍指揮官沉默了一下，看了一下天氣，還有點陰，不過雪都停了，遂吩咐道：“叫轟炸機，把這全部炸平！”

    他現在已經不管了，隻要拿下縣城，什都無所謂。

    因為準備轟炸縣城，日軍的進攻便暫緩了。

    讓城的辛羅有點不知所以。

    讓人打探了一下，確認了，日軍停止了進攻，但並沒有撤兵，不知道是什意思。

    “不管如何，也不能掉以輕心，小心小鬼子用毒氣彈。”辛羅說道。

    “毒氣彈？不會吧？縣城還有那多平民……”

    “哼，有什不可能，那些屍體你沒看見嗎？”辛羅冷哼一聲，對呂丘聞的話不屑一顧。

    為了勝利，小鬼子什手段用不出來？隻要能贏，他們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被辛羅懟了一下，呂丘聞不再說話，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可是排長啊，居然還怕他這個大頭兵？又挺起胸口，想反駁一下。

    但是還沒兩秒鍾就泄氣了，對方人多，不論是督察還是僅剩的那幾個排長，都聽辛羅的。

    大約臨近中午，天上忽然傳來一陣嗡嗡聲，由遠及近。

    這顯然不會是蜜蜂，大冬天的，哪有蜜蜂。

    抬頭看去，就發現天邊飛來一群飛機，還都是轟炸機。一架護航的戰鬥機都沒有。

    這個時候，整個天空都日軍的，果軍的飛機在武漢會戰之後，幾乎都打完了。

    辛羅猶記得看過那一段視屏，一架戰鬥機毅然決然的闖入日軍轟炸機群。

    麵對32架日軍轟炸機，沒有絲毫膽怯，並且他駕駛的還是隻有個空殼子的教練機，一個武器都沒有。

    最令新羅記憶猶新的是他說的那句話：我的學生都戰死了，現在該我這個老師上去了。

    當時他可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並且想著和日軍轟炸機同歸盡，拚走一架是一架。

    雖然被日軍飛機躲過去了，他也安全回來了。

    這說明什？說明日軍已經如此明目張膽，出動32架轟炸機，連一架護航的戰鬥機都沒有，何其囂張，完全視華夏大地的天空是自家後院。

    現在的日軍出動的飛機遠沒有32架，也就十多架而已，直直的朝著春穀飛來。

    “是飛機，小鬼子飛機，快隱蔽。”嚴從喜高聲呼喊道。

    也不用他喊，大家不是聾子瞎子，小鬼子的飛機他們看的清清楚楚。

    不過嚴從喜的喊聲倒是打斷了他們的思緒，連忙尋找去掩體來。

    “小鬼子這是拚了命了，飛機都叫來了。”辛羅邊躲邊罵罵咧咧。

    看著挺遠的飛機，很快就到了春穀上空，從下往上看去，裝彈倉早已打開，有的飛機肚子已經空了，炸彈已經扔了。

    “咻嗚~”

    炸彈劃過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聲，最後再重重的砸到地上，爆炸隨之響起。

    一時間，近乎整個春穀都被煙塵圍繞，從上空看去，沒有一個地方是幹淨的。

    炸彈並不是很大，都是50kg重的，這樣一架飛機能攜帶幾十枚炸彈，盡情的往地上扔，將整個春穀炸個遍都行。

    飛機來的快，去的也快，也就短短幾分鍾吧，畢竟炸彈扔完了，不回去還留這幹嘛？還指望著下麵陸軍老爺請客吃飯？

    經過這一炸，春穀算是差不多了已經看不見好的地方了。

    “呸呸呸！”辛羅從地上站起來，掃了掃身上的夾雜著雪的泥土，吐了幾口鑽進嘴的泥。

    他運氣好，炮彈落在隔壁，那間房子頓時就被炸平了，隻留下個坑，而他也被衝擊推了出去，以狗吃屎的姿勢落地。

    所幸沒有受傷，跟別說生命危險了，所以狗吃屎就狗吃屎吧，小命沒事就行，他還指望著靠著這條命來一波逆風翻盤，雖然可能性很低就是了。

    這場轟炸，打亂了他不少布局，在他的計劃，就沒考慮到日軍轟炸的問題。

    這幾天一直以來都是雨雪天氣，沒有見到過日軍飛機，辛羅自然而然就將日軍飛機排除在外。

    誰知道今天雪停了，小鬼子就把飛機拉了上來。

    轟炸之後，日軍指揮官拿著望遠鏡看了眼已經煙塵繚繞，一片狼藉的春穀，淡定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他就不信了，支那屬小強的，這樣的轟炸中還能活下來。

    這的建築絕大多數都土木建築，根本抵擋不了密集轟炸，一個炸彈就能炸毀一片。

    為了以最快速度，拿下春穀，他將部隊盡數派出，自己也帶著警衛跟在大部隊後麵。

    乘著對方還沒從轟炸中恢複，以多兵力的優勢，一舉而下。

    日軍進攻的時候，縣城存活的人茫然的坐在廢墟上，四顧一番，尋找著自己熟悉的方位。

    然後默默地拿起武器，重新換個掩體，繼續守在那。

    他們不在為自己而戰，而是為了自己的家人，見過村莊慘案的他們，清楚的明白，一旦縣城淪陷，自己的親人就會像那些堆滿水坑的屍體一樣。

    槍聲很快就響起來，雙方的戰鬥直接白熱化。

    整個現成到處都是槍聲，隻要有日軍路過，槍聲就會響起，然後就是接戰。

    滿城的槍聲，讓日軍指揮官也有點懵逼？對方什時候這多兵力了？增援什時候來的？他怎不知道？

    不過很快他就白了，因為許多發現的屍體都是普通平民裝扮，一看就是初次拿槍。

    不是說支那人都很怕死嗎？為什他們不一樣呢？

    這位指揮官不是很明白自己目前所遭遇的這種情況，他是第一次遇見。

    但很快，就有人來給他解惑了。

    “上尉，我抓到這個家夥，他說他是來投降的，並願意為我們帶路。”兩個日軍半拎半拖的將一個有些胖的百姓拽到指揮官麵前。

    “翻譯，問他知道些什？為什許多拿槍的屍體是普通人，那些當兵的呢？”

    翻譯連忙將他的話翻譯給這個胖胖的人聽，雖然漢語說的不是很標準，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口音很重，好在這個企圖當漢奸的家夥能聽得懂大概意思，便慌忙點頭：“這個我知道我知道。”

    “那些丘八們汙蔑皇軍，說皇軍打下縣城後會搞屠殺，嚇得那些不明所以的愚民都聯合起來，反抗皇軍。”

    “他們還把所有的老人女人和小孩都集中起來，還美名曰保護，其實啊，都是拿來威脅那些人的，這些都是他們的陰謀。”

    “翻譯，那你知道現在誰在指揮。”

    “知道知道，是個大頭兵，現在團長營長連長什的都跑的差不多了，就這個大頭兵把所有人都整合起來，反抗皇軍，要我說啊，早早的投降不好，居然和皇軍作對。”說完他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頭歎氣，用眼睛餘光瞟了瞟眼前的太君，卻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任何額外的表情，依舊是那一副冷冷的樣子。

    日軍指揮官聽完他的，感覺有些恥辱。

    自己好歹是帝國陸軍學院出來的，居然被一個支那大頭兵給打成這樣，簡直就是在侮辱他。

    恥辱，憤怒等各種情緒一股腦的湧出來。

    “呼~”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的負麵情緒，再看看麵前這卑躬屈膝的家夥，有些心煩，揮手讓人帶下去，再好好拷問拷問，看看能不能再讓他想起什。

    實在想不起來，就送他上路。

    被拖走的漢奸不明所以，但是看這情況也知道可能對自己不利，慌忙喊道：“太君，太君，你要問什，我都說我都說……”

    沒人理會他，他就這樣被拖走了。

    “沒想到啊，敵人的指揮官居然隻是一個臨時上場的小兵，而我，居然和一個小兵打了這久，恥辱，簡直就是恥辱！”

    他現在也想明白了，為什摸不清對方的打法，原來隻是個大頭兵而已，懂得什兵法，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腦補的太多了。

    想清楚了，那就簡單了，對方既然亂打一氣，那自己就穩步推進。

    時值12月25日。

    戰鬥持續了一下午，日軍穩步推進，互相配合，僅僅一下午，半個縣城盡數落入敵手。

    不過日軍也付出不小的傷亡，幾乎每前進一步都會遭遇阻擊，還有到處放冷槍的。

    雖然不一定打的中，但突然的槍聲，也讓他們心跟著跳一下。

    夜很快就來臨了，大約才下午五點多，天差不多就漆黑一片了。

    縣城不斷響起的槍聲爆炸聲，星星點點的火光，都是在告訴大家，這打的很熱鬧呢。

    “半個縣城丟了。”

    “嗯！”辛羅隻是冷淡的點頭，這種情況似乎在他預料之中。

    “那接下來怎辦？”

    “等援兵咯。”

    “援兵？”嚴從喜有些不解，不知兵從何來？

    “我已經派人聯係附近的遊擊隊了。”辛羅說道。

    “遊擊隊？！”嚴從喜愣了一下，遂即露處驚恐之色，“你說的是赤……”

    辛羅瞥了他一眼，打斷了他後續的話，不急不緩的說道：“現在雙方合作，應該叫果民/革/命/軍第四軍！”

    “那也不能和他有聯係啊，你這樣讓我怎辦？”嚴從喜焦急的說道，近乎吼出來。

    之所以這急，還不是因為他準備乘著這次戰鬥，混出點個名堂，以後混個軍銜幹幹，結果辛羅這家夥居然和第四軍聯係上了，那他們這幫人以後身上就打上了這個烙印，想要往上升是不可能的了。

    “別想那多了，當下是盡快結束這場戰鬥，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小鬼子也著急了，再拖下去，我怕他們會再派援軍過來。”

    “隨便你怎說，我不想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