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裴遠晟,唐笑最後隻好勉強同意讓他留下來幫忙。
隻是幫忙一起做早餐而已,裴遠晟卻整個人高興得不行,臉上一直掛著笑,嘴巴就沒合攏過。
做好早餐已經是差不多四十分鍾以後,唐笑剛準備把早餐端出去,就被裴遠晟搶了過去。
“這種小事就讓我來吧!”他笑眯眯地說。
唐笑看著裴遠晟那個興奮的樣子,心想他平時肯定基本不會親自做這種事。
“裴遠晟,你們家傭人呢?平時這種事都是有人幫忙做的吧。”
“我給他們放假了。”
裴遠晟朝唐笑笑道“這不有你在,今天就不需要他們了。”
“……好吧,我去看看曉茹起床沒。”
唐笑走到季曉茹臥室門口,正擔心曉茹還沒醒來,更擔心曉茹醒來後仍然沉浸在昨晚的情緒中。
誰知道就在她站在門口猶豫的時候,臥室門被人從麵推開了。
穿戴整齊的季曉茹出現在門口。
“曉茹,你起來了啊?”
唐笑十分驚訝“我以為你還在睡呢。”
再看看季曉茹,今天穿了一條杏色的長裙,外麵是薄羊絨開衫,長發披散在腦後,臉上化了妝,嘴唇上塗著橘紅色的唇釉。
這看起來,倒又是以前那個明豔動人的季曉茹了。
隻是,她雖然笑著,眼神卻遠不如之前那樣有神采。
她能夠看到她深藏在眼底的黯然與落寞。
人在遭受一定打擊之後,往往能夠很快笑著麵對他人,但是內心深處所受到的創傷,卻需要很久才能夠恢複。
唐笑心疼地望著她。
“我看起來有那貪睡嗎?這都九點了,也該起床啦。”
季曉茹口氣輕鬆地說道。
“嗯,說得也是。”
唐笑笑著說“那走,我們去吃早餐吧!今天的早餐是我做的哦。”
“是嗎?”
季曉茹又驚又喜地望著唐笑“笑笑真棒,我最喜歡吃笑笑做的早餐了。”
“哈哈,小意思,你要是喜歡啊,以後可以經常過去找我……”
唐笑本來想說讓季曉茹沒事就去療養院找她,晚上順便留宿,這樣次日她就可以做早餐給她吃了。
可是馬上又想到過兩天季曉茹就要和裴遠晟一起去國外了,再見麵,還不知道是什時候呢。
一切取決於曉茹的病情康複的情況,要是曉茹一直沒辦法好起來的話,可怎辦呢?
唐笑話說到一半沒了聲音,季曉茹卻像是沒聽出來一樣,笑著點點頭說“好啊好啊,以後我有空就去找你蹭飯。”
“嗯……”
唐笑笑得有點勉強。
餐桌上,雖然嚴淩不停講笑話調節氣氛,但是裴遠晟或者說是“陸晨晞”與季曉茹之間始終怪怪的。
這也不能怪他們任何人,畢竟,昨晚才發生過那樣激烈的衝突。
可就算如此,他們誰也沒有錯。錯的是誰呢?
大概,錯的是無常的命運吧。
在回療養院的路上,嚴淩從唐笑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部。
“老實說,我不讚同你們這做。”
嚴淩一麵開著車,一麵語氣嚴肅地說道。
身為醫生,他自然有他的立場,但是,唐笑他們當初作出的決定,卻更多的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不需要曉茹因為無法接受陸晨曦的死去而殉情自殺或者直接瘋掉。
“在那個時候,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坐在副駕的唐笑無奈地說道。
“可是這樣的話,她遲早得麵對二次傷害,到時候,你們就肯定她一定能麵對得了嗎?”
嚴淩問。
“不確定。”
唐笑垂下眼睫,望著自己的指尖。
同樣身為醫生,她又何嚐不知道這些呢。
嚴淩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
隻是,她還理智不到能夠眼睜睜看著曉茹在那個時候隨著陸晨晞的離去而離去。
“真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想什。”
唐笑印象中,嚴淩還是頭一次用這種口氣說話。
他一向脾氣好得驚人,從來不會對人發火,有什事情也盡量婉轉地說出來,絕不會讓人不好受。
可他此時卻說得十分直接“你會這做,我可以接受,但是我沒想到,烈子和裴子居然會支持,裴子自己還能以陸子的身份留在季曉茹身邊……這都是什事兒?陸子知道你們這胡來?你們有沒有問過陸子的意見?”
“……”
這要怎問呢,陸晨晞已經離世了啊,他們去哪征求他的意見?
心這樣想著,嘴上唐笑什也沒說。
她看得出來,嚴淩此刻在難過。
有時候,人們在特別難過的時候,不會直接表現出難過,反而會以其他的情緒來發泄。
比如生氣,比如憤怒。
他隻是不想讓人看到他難過脆弱的一麵罷了。
唐笑可以理解。
“對不起,淩淩。”
“別跟我道歉啊,跟我道歉有什用?我又不是當事人。”
嚴淩語氣有點兒急躁。
“我知道這件事做得不妥,可是事已至此,目前也沒別的辦法了。不可能現在直接去告訴曉茹陸晨晞已經死去的真相,那樣等於前功盡棄,不是嗎?”
“可是讓季曉茹吧裴子當成陸子,不斷地折磨他,你認為這樣就應該嗎?是,裴子現在是換了心髒,手術也很成功,但是誰能保證他的病不會再複發?萬一再複發的話,他能經受住季曉茹的歇斯底和折磨嗎?你們是不是忘了,就在不久前,他還是個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有著嚴重心髒病的患者?”
唐笑知道嚴淩是嚴叔的侄子,關於裴遠晟的病情,他也了解得十分清楚,所以會有這一連串的質疑,也很正常。
“對不起,我會注意裴遠晟的身體狀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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