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幻想了無數次再見到成烈的情形,任菲琳望著眼前活生生的成烈,還是那間思緒萬千。
她眼眶微微濕潤,端著酒杯走到成烈麵前,輕輕揚起了唇角,柔聲道“烈哥哥。”
聽著這一聲“烈哥哥”,周文健不禁蹙眉。
他默不作聲地打量著眼前的成烈。
男人十分高大、英俊,身上透著一股尋常人所沒有的氣質,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派頭。
也不知道為什,周文健站在成烈麵前,心竟不由自主地生出點自卑來。
分明自己並不比他差,可為什,卻有種自慚形穢之感?
這種莫名的低人一等的感覺,讓周文健十分不適。
以致於,他和任菲琳一起過來敬酒,竟忘了開口說點什,隻一味盯著成烈猛看。
腦海中又莫名的浮現一張女人高貴冷豔的麵龐,他吃了一驚,暗道,是謝琳琅啊。
那,自己為什突然又想起了謝琳琅?
他不願承認,有好幾次,他恍惚在夢看到了謝琳琅。
這個成烈,就是讓謝琳琅愛他愛到如癡如狂的男人?
這個成烈,也是讓他的妻子任菲琳,至今念念不忘的男人。
他微微眯起了黑眸,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而在外人眼中,周文健對成烈那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承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任菲琳與成烈青梅竹馬,當年差點兒就和成烈結婚了,而且還曾經住到成烈家去呢?
“恭喜。”
成烈麵上掛著淡淡的笑,與任菲琳碰了碰杯。
任菲琳扁了扁嘴,嘴角慢慢下垂,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成了委屈。
心的委屈蔓延至眼角,她紅著眼,淚水要落不落。
“別哭。”
成烈見了,低聲道“哪有新娘哭鼻子的道理。”
這一句話,又將任菲琳拉回到了許多年前。
那時候,她還是個愛哭的小女孩,因為身體不好,總是生病。
生病就要吃藥,就要打針,她怕疼,很多次,都是她烈哥哥在旁邊哄著勸著,她才含著淚乖乖地打針吃藥。
這多年下來,她還以為,烈哥哥是要這樣一直陪著她到老的。
誰知道……他們終究是沒有緣分。
她為了得到他,曾經使勁渾身解數,花了那多心思,就為了得到他的心。
可那又有什用呢。
不愛,就是不愛。
她已經非常清楚,她這輩子,都與他沒有一絲可能了。
她如今不僅正式與周文健結婚,而且還……
任菲琳輕輕咬了咬嘴唇,控製住自己的心神,製止自己再想下去。
她的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又很快落下,似是不願讓任何人看到。
然而,這個細節,還是落進了一直默默注視著她的嚴淩眼中。
嚴淩瞳孔猝然緊縮。
難道她……懷孕了?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向了任菲琳的小腹。
她穿著十分修身的旗袍,身形凹凸有致,腹部平坦,看上去和以前沒什兩樣。
可是……
嚴淩細細觀察任菲琳的腰身,還是發現了一絲端倪——
她的腰身變粗了,雖然並不明顯,和正常女人比起來,仍然屬於細腰的範疇,但任菲琳不同,她從小體弱多病,身形纖薄,腰部向來不盈一握。
而且,她非常討厭發胖,每天的飲食都嚴格控製,絕不可能因為貪嘴而讓自己腰部產生贅肉。
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確確實實有了身孕。
也難怪婚禮會提前了。
如果再拖下去,勢必比顯懷。
未婚先孕,對周任兩家來說到底不是那光彩的事情。
意識到這個事實之後,嚴淩的心再一次受到了打擊。
他恍恍惚惚地端起自己的酒杯,苦笑著一飲而盡,完全不在意旁人異樣的目光。
菲琳啊菲琳……
沒想到你這快就有了孩子。
淩子哥哥當然是該恭喜你的,恭喜你嫁了個好人家,恭喜你有了孩子,即將成為一位母親。
可是,這聲“恭喜”要如何說出口?
自己心愛的女人嫁做他人婦,且懷了身孕,便意味著,他再也無法肖想於她。
他從前即便知道自己與她希望渺茫,但仍默默幻想著有一天能夠娶她,現在,這個目標失去了意義。
他也仿佛失去了靈魂,變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任菲琳此刻的心境也與嚴淩大同小異。
她噙著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含笑望向成烈,緩緩將杯中酒飲盡。
在她仰頭喝酒的時候,周文健瞪大了眼睛,伸手試圖阻攔,但猶豫了一秒,還是收回了手。
任菲琳懷孕了,先前敬酒,她都隻是稍稍抿一口,旁人當然也不敢強行要求她喝完,有那種起哄的,也被周文健三兩句解決掉了,實在解決不了的,便由周文健代喝。
是以任菲琳這杯酒從第一桌敬到現在,幾乎沒動過。
此刻,這一整杯酒,都被任菲琳喝得一滴不剩。
成烈作為男人,當然也非常幹脆地喝光了酒。
任菲琳微笑著朝成烈舉了舉手中的空杯子,像在問他,烈哥哥,我棒不棒?
成烈看著眼前這個任菲琳,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那時候總跟在他屁股後頭輕聲細語叫他烈哥哥的人,一轉眼就結婚了。
縱使先前她做過一些錯事,但,成烈心中她到底還是表妹。
“菲琳,祝你幸福。”
他朝任菲琳笑了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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