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隻分別被人捧著的精美禮盒內,一隻麵擺放著一件異常華美的淡紫色真絲長裙,一隻麵擺放著一雙銀光閃閃、鞋麵做成魚鱗狀的細高跟鞋。
沈颯呼吸一窒。
不得不承認,它們真的非常非常的美——
美到超出了她的認知。
她再怎樣,也是女人。
也天生的喜歡美麗的衣服和鞋子。
可惜……
送禮物的人,是她這輩子最惡心的人。
“拿走。”
她移開目光,冷漠地說。
“阿鳳……你不願意試試它們嗎?”
jab語氣中暗藏一絲失落。
“滾。”
沈颯再次說道。
“阿鳳,你——”
jab話說到一半,忽見沈颯猛地一揮手,將那兩隻禮盒打落在地!
“……!”
不僅那兩個傭人,連jab也呆了一下。
“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所以,你的東西,我不稀罕。”
沈颯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便走。
jab臉上那驚訝的表情隻維持一瞬,便很快消失。
他頗為惋惜地看了地上那條裙子一眼,似乎很遺憾不能看到她穿上它的樣子。
而後,他便不疾不徐地朝她追去。
沈颯走得很快,但jab個子高步伐大,很快就來到她身後一米處。
“阿鳳,你別生氣,不喜歡就算了,這沒什好發脾氣的。”
他溫和地勸道。
沈颯有時候也很奇怪,為什平時看起來,jab這個人好像沒脾氣一樣。
但在床上,卻那的……
變態。
倘若他不是那變態,或許,她也不致於那惡心他。
沈颯回到臥室。
她推開露台的門,站在上麵往外望去。
遠處,是夜色下黑色的海。
jab靜靜地站在她身後。
“阿鳳,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們華國人不是最喜歡說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嗎?你反正也沒辦法離開,為什不快樂一點?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我希望你開心一點,真的。”
jab輕柔的聲音緩緩響在濃深的夜。
“哈……哈哈哈……”
沈颯忽然笑了起來。
jab走到她身邊,驚訝地看著她仰頭大笑的側臉。
暹國女性大多數五官濃鬱,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下巴普遍較為寬闊,且因為日曬較多,稍不注意保養,膚質就會變得粗糙而黝黑。
而她卻不同。
她長著一雙鵝蛋臉,在暹國這久卻沒有曬黑的跡象,仍然是健康的小麥色。
她的五官是充滿了華國那古老的東方特色的,一雙柳葉彎眉,一對烏黑的杏核眼,睫毛濃長,小巧的鼻梁挺拔高聳,櫻粉色的嘴唇也是小小的,像兩片嬌嫩的花瓣。
她的身材纖瘦、高挑,柔韌而有力。
以jab的眼光來看,她無論哪一方麵,都堪稱完美。
她很少笑,因此,當她難得發笑,他便忍不住仔細的欣賞,生怕錯過哪怕一秒鍾。
沈颯笑著笑著,臉色就冷了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
哼……”
她鼻子微皺,唇角用力地往下撇,眼神中則是滿滿的譏誚。
“你把一隻鳥折斷翅膀關起來,還指望這隻鳥能每天快快樂樂的鳴叫著逗你開心嗎?jab,你真不要臉。”
她從前寡言少語,這半年來經曆得太多,身上倒是平添了幾分戾氣。
就連說起話來,也比從前要刻薄許多。
jab挑了挑眉,雖然略感驚訝,但仍然不以為意。
這是他的女人,她摔東西也好、和他動手也好,反正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從小就深諳一個道理——
容易生氣的人,往往是人群中的弱者。
強者從來不生氣。
都已經那強了,弄死別人像踩死一隻螞蟻那簡單,為什還要生氣?
所以,他也很少生氣。
別人隻當他脾氣好、與人為善,殊不知,他隻是目無下塵,不屑與人生氣罷了。
此刻他望著她,目光中便微微帶著一絲憐憫。
那憐憫是自上而下看過去的憐憫,就如同她所說,是一個為所欲為的人類擺弄著籠中鳥的憐憫。
他不得不承認,她的頭腦十分清醒,口齒也十分的伶俐。
很好,他喜歡聰明的女人。
“阿鳳,或許你說得對,但是,有一點你搞錯了。”
jab柔聲道:“我不是想讓你逗我開心,你也不是籠中鳥,你是自由的,在這個島上,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我隻希望你過得開心一點。”
沈颯哼笑一聲,沒有說話。
他明明知道,她想要的,根本不是在這個島上的所謂自由。
她想回承北,想回到她的戰友們中間。
可是,她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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