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唐冪當時說的那些,她是隻當做笑談的。
可是,自己上次遭電擊,這次又產生了溺水般的窒息感,還有頭痛……倒是由不得她不往那方麵去想了。
難道……
難道真的是成烈嗎?
她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兩隻手緊緊地攥住了蓋在身上的羊絨毯。
成烈……
成烈。
成烈。
她在心默念著這個名字。
曾經她每天都要把這個名字念上好多遍。
每天起床會說,成烈你怎起這早啊,成烈幫我把牙膏擠一下,成烈你穿這個襯衫不好看你穿白色的嘛,成烈上次我給你買的那雙鞋你不喜歡嗎?
……
隻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一天,他的名字就會無數次地出現在她口中。
哪怕兩人白天不在一起,各自忙自己的,在和朋友聊天時,她也總是控製不住地提起成烈。
我們家成烈做菜可好吃啦,真的不騙你。
成烈的眉毛好濃啊,我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有這濃有這好看的眉毛。
哼我今天不喜歡成烈了,成烈居然不穿我給他買的襪子,什直男眼光嘛。
……
諸如此類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都要說上半天。
還記得曉茹和秋寒都曾經吐槽過她。
“笑笑,怎你跟成烈結婚後,就每天成烈成烈成烈的啊?你是不是滿腦子都是成烈?”
“嘖嘖當初是誰說不結婚的,結果第一個結婚,結了婚天天在我們麵前秀恩愛,也是夠了!”
……
時過境遷,她已經很久沒有念出那個名字了。
身邊的人也總是默契的不在她麵前提起那個名字。
就好像,那個名字是一把小刀,隻要一提起來,就會精準地戳向她的心口。
可是,他們不知道,那把小刀是一直存在的,它深深地紮根在她的心底。
隻要她一想起他,她心底就會泛起絲絲縷縷的疼。
即便如此,她還是願意想他,在想他的時候,透過那刻骨的疼,也能產生一種自虐般的快感。
她不願意忘記他。
即便她過得再安穩,再幸福,嘴上再怎說自己不在意了,自己已經忘了,但是,她內心深處,還是藏著他的名字。
隻是,再像從前那樣當著他的麵叫他的名字這種事,隻能夠發生在夢了。
人生仿佛是由一個又一個片段拚接而成的,有的片段劃過了,就再也不可能重來了。
隻能在夢中回味。
她閉上眼睛,伸手蓋在自己眼睛上方,遮住明亮的光線。
成烈,我真希望你能活著,可是,我不敢那樣去想。
如果你還活著,那,你下次再讓我疼一次好嗎?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相信,你一定還活著。
成烈,答應我。
如果你還活著,請你讓我感知到。
成烈……
nile坐在床邊,握著昏睡中的阿烈的一隻手。
沈颯從門外走進來,無意間看到nile望向阿烈的眼神,心頭悚然一驚——
那溫柔如水的nile,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nile嗎?
nile察覺到沈颯的目光,轉頭看她一眼,美豔的麵容上神情如常,仿佛剛剛隻是沈颯的錯覺。
“阿鳳,是誰害他溺水的?”
nile口氣輕鬆,但眼神中藏著戾氣。
沈颯生怕她又像殺死ann一樣殺死阿坤,便開口道“是我帶阿烈出去玩水,才害他差點溺水的,不過,好在他沒事。”
nile哼笑一聲“阿鳳,你別想騙我。”
“……”
沈颯佯裝不解“怎了?”
nile笑了笑,說“阿烈是你弟弟,你們兩個人誰也離不了誰,你怎舍得讓他有半點閃失?阿鳳,你不可能讓他有事的。”
“……你說得對,可這次的確是我疏忽了。”
沈颯低頭道“是我錯了,nile,以後我會加倍小心看顧阿烈的。”
nile一聲不吭,眼神銳利盯了她半晌。
沈颯平靜地迎接著她審視的目光。
nile的目光是懾人的,不愧是聲名在外的女毒梟,可是,沈颯從前是經常被另一個人以更加犀利的眼神審視的。
那個人就是成烈。
那時,身邊的人,陸岩、李肅,還有宿舍的那些女孩子,沒有哪個人不害怕成長官的眼神的。
沈颯曾經真切地體會過被一個人看到渾身發涼大氣都不敢出的感覺。
她還算是心理素質好的。
更別說那些心理素質不如她的,基本上,被成長官盯著看上一會兒,別說有什齷齪的小心思了,連祖宗十八輩是幹什的都得招了。
經曆過這些的沈颯,麵對nile,隻稍微感覺有壓力,但整體還算輕鬆。
nile見沈颯毫不畏懼,目光坦然,倒是輕輕一笑“行吧。”
沈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nile這輕飄飄的兩個字,意味著,阿坤的小命保住了。
若是她沒有如此主動而堅決地背鍋,恐怕,阿坤到底都不知道自己不過是溺水被阿烈所救,結果卻要因此而離開這個世界。
nile這個女人,真是夠殘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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