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雲書院外麵,有一處空地上,修了亭子和回廊,是專門供學子的家人休息的,因為書院麵不讓進。
這也不代表任何時候都能來探望,每月十五是書院的唯一一天假期,但是大部分學子都來不及趕回家去,家人往往會帶著衣物吃食,選在那天過來探望。
姚瑤看到魏家人占據了唯一的一個亭子,魏宇澤正在跟一個老者行禮。
“你們在這兒稍候片刻,我去請老師出來。”林頌賢說。
作為白雲書院曾經的學生,林頌賢已經是秀才了,隨時可以回來接著讀書,並且他每年都會資助白雲書院一筆錢,所以是可以進書院的。
姚瑤三人在回廊坐了下來,宋思明還算鎮定,胡玉堂有些忐忑。
“瑤兒姐姐,我的基礎太差了,怕給你和林大哥丟人。”胡玉堂小聲說。
“沒關係,有壓力才有動力,讀書這件事說到底還是靠自己,隻是這的氛圍適合需要考功名的人。夫子存在的意義並不是要一點一點教會你所有的東西,是你自學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問題的時候,可以請夫子解答,夫子會在學習的方向和方法上麵,給你一些經驗性的引導。你如果一些基礎的問題不敢問夫子,就把我表哥當做半個老師。”姚瑤對胡玉堂說。
胡玉堂聽了姚瑤的話,神情輕鬆了很多:“那我以後怕是要經常麻煩思明哥了。”
“無妨,瑤兒說了,讀書要勞逸結合,教你對我來說也是鞏固。”宋思明微笑著說。
那邊林頌賢已經請了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出來,態度很謙恭。這是白雲書院的山長孟夫子。
姚瑤三人連忙行禮,孟夫子神情嚴肅,問了林頌賢一句:“不是說你的兩個親戚要來嗎?怎來了三位?”
林頌賢拉了姚瑤到他身後,微微一笑說:“老師,這位是家妹,帶過來見見世麵,另外兩位才是需要老師教導的弟弟。”
“據我所知,你是獨子。”孟夫子看著林頌賢說。林頌賢讀書的時候,是孟夫子的得意門生,當年林頌賢考中秀才沒有接著往上讀,孟夫子一直覺得很遺憾。
“老師,他們都是學生很重要的親戚。”林頌賢說。
“如果不是了解你的為人,老夫是不會輕易收人進書院的。”孟夫子說著看向了宋思明和胡玉堂,“進了書院,忘記自己的身份,隻有讀書一件要緊事,知道了嗎?”
“是。”宋思明和胡玉堂連忙點頭。
孟夫子既要教書,還要掌管整個書院的事務,很忙,隻交代林頌賢兩句,讓他年紀輕輕不要荒廢了學業,以後有機會下場再試試,就帶著宋思明和胡玉堂進去了。
“表哥,玉堂,下月十五我帶著家人來看你們。”姚瑤說。這會兒已經是月底了,他們放假得再過二十天。
宋思明和胡玉堂都回頭對姚瑤揮手,示意讓她別擔心。
“林大哥,我們走吧。”姚瑤說,“昨天被我們耽擱,你的生意還沒處理完。”
“沒甚要緊的,走吧。”林頌賢話落,帶著姚瑤一起下山去了。
走過轉角碰到一個書生,書生停下腳步叫了一聲:“林師兄。”
“你認識我?”林頌賢愣了一下。
“是,我進白雲書院的時候,林師兄已經中了秀才,要離開了,見過幾次,隻是當時沒有去跟林師兄打招呼。我也是孟山長的學生,我叫寧闕。”書生寧闕客氣地說。
“原來如此,今日不是十五,你因何下山?”林頌賢有些不解。
“我身體不好,數日前身上起了紅疹,下山尋醫,在醫館住了幾日,好全了才回來,怕傳染給了同窗。”寧闕微微一笑說。他容貌很出色,身材清瘦,跟林頌賢一樣,都帶著弱不禁風的書生氣。
“那你快回去吧,告辭了。”林頌賢也沒有多問什,拱手告辭。
“林師兄慢走。”寧闕點頭,站在那目送林頌賢和姚瑤下山,目光定在姚瑤纖瘦嬌小的背影上,若有所思。片刻之後,神情如常,轉身上山去了。
卻說魏宇澤這邊,魏員外找的是白雲書院的另外一位夫子,姓徐。魏員外本來是想找孟夫子的,隻是沒有門路。
“剛剛那邊那個,是哪位夫子啊?”魏夫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剛剛那位是書院的山長孟夫子。”徐夫子開口說。他袖中多了兩張銀票,是魏員外請托他幫忙關照魏宇澤給的,事前已經送過厚禮到他家中了。
一聽說宋思明進白雲書院是直接找的山長,魏夫人的臉色當時就繃不住了,手中的帕子差點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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