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幹嘛,起駕啊。”
秋夜涼風習習,月色如水,貓兒窩著四隻小爪,趾高氣昂的盤在墨星染腦袋頂上發號施令。
求他?仗勢欺喵?癡心妄想!
墨星染一張俊臉被撓的七葷八素,脖子胳膊上各處掛彩,美男落難,好不淒涼。
他戚戚的揉了揉鼻子“去哪啊?”
“還能去哪?赤水巷啊!”貓兒毫無征兆的抬爪給他一個腦勺“往哪走呢?反了!”
“哦。”墨星染被撓的暈頭轉向,一時間竟有些懵。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他心苦哇!
轉眼天明,往常這個時辰赤水巷內定是一片喧鬧,可今兒個卻格外的寂靜。ii
原因無他,昨夜孫家小兒竟沒夜哭,巷子家家戶戶可算睡了個安穩覺,這不,無一例外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老秦起的算早的,他忙不迭的將食鋪子的頂蓬支起,灶台點上,肩頭搭上抹布,吆喝一聲“開張咯。”
他眼尖的發現了迎麵而來的墨星染“客官您早哇。”滿臉堆笑的將墨星染迎了入座。
“哎喲,您可真是個福星啊,您看,你這一來,我們都連帶著沾光。”老秦一夜好眠,人清氣爽,特意往海碗多撈了倆魚丸,趁熱端到了墨星染桌前。
“喵嗚。”貓兒聞著香味,從墨星染袖袍中躍上台麵,大快朵頤起來。
墨星染笑笑“店家真會打趣。”一夜過去,他那張俊臉又煥發光彩,絲毫不見昨夜的狼狽。ii
此時他粲然一笑,老秦看的是猛然一愣,頓時羞赧的扭過頭去,心道,這男人要是英俊起來,那可真是比女人還要命!
‘砰’的一聲悶響,老孫家兩扇大門毫無征兆的兀自朝外打開,過路的商販好奇的朝看了一眼,登時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好啦!老孫家又出人命了!”不知是誰叫嚷了一句。
這一句叫嚷如同冷水入了熱油,寂靜的小巷瞬間如同炸鍋了一般,老老少少亂作一團。
孫家宅院的門檻上趴伏著一個女子,她覆麵朝下,穿戴整齊,手邊的菜籃滾到了門外,金銀細軟散落一地。
看這樣子,是正要出門趕集去。
院內聞聲趕來的老孫看到這一幕,腿腳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ii
他怔怔的用腳並用爬了過去,嘴念念有詞“不可能,這不可能”顫巍巍的抬手將女子的身體翻過來,門外的人群的猛地爆發一陣尖叫。
這女子正是老孫的妻子,孟氏。
此時她七竅流血,麵如死灰,腦袋斜斜的耷拉在門檻上,一雙眼睛空洞的大睜著,死死的盯著門外
死狀極其可怖。
“快報官!”
“有郎中嗎?快,去巷口的醫館請!”
“我滴個神啊,這是造的什孽啊!”
人們七嘴八舌的或震驚或議論,將孫家的宅院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老孫半晌回過神來,他急促的呼吸著,如同即將旱死的魚,他站起身來,眼神幽幽的將眾人掃了一遍,如同惡鬼羅大喝道“滾!都給我滾!”ii
許是他猙獰的麵目將眾人唬住了,人群瞬時朝兩邊退了幾步。
隨即,老孫的目光緊緊的鎖住了食鋪子的一個身影,他驚人的臂力推倒一片‘看戲’的人群,快步流星的衝向秦記食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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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鋪子,一人一貓本是悠哉悠哉的享用著美味,聽聞響動,墨星染淡淡的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吃完了嗎?他過來了。”
貓兒將魚丸撕咬成小塊,邊吃邊口齒不清道“催命啊!還讓不讓吃頓好飯了。”
今日恐怕就要離開赤水巷子了,以後要想吃這爽滑鮮嫩的魚丸,估計難了。
貓兒本想細嚼慢咽好好享用,奈何天不遂喵願,孫家那五大三粗的漢子幾息間就來到了食鋪子。ii
他來到桌前,二話不說猛的將頭砸在地上,力道之大,木桌都隨之一震。
“求您,求您救救我和適兒!”
墨星染置若罔聞,手指輕輕敲著桌麵。
老孫抬起頭,額上磕的青紫一片,他突然掄圓了手,直扇向自己“都怪我賤,怪我不聽您的,我賤,我老孫家命該如此”左右開弓一連扇了十幾個。
他下手奇狠,幾個來回嘴邊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卻沒有要停的意思。
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一時間竟看不懂如今是個什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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