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郊行轅時已經是夜了,天空憋著雨,縱使是春日也覺得氣悶。
易蘇下車往地下一站,便深吸一口氣,霎時想起往年情狀,心沉甸甸的,白日那些溫和快慰全隨著夜遊神飛上了夜空。
幽深如墨的深院中寂寂無人,她把靳衍和似錦打發出去玩,自己留在房中發呆。
靳祁當然是會來的,伸頭是一個靳祁縮頭也是一個靳祁,逃也沒有用,還不如就這等著。
桌上擱著各樣妝奩,她閑得發慌,一一翻開來看,頭是花花綠綠的首飾和胭脂香粉。
從前的易將軍府當然不缺這些,父親戰功赫赫的那些年,哪怕他不在家,賞賜、禮品也總是雪片一樣飛來將軍府。
易蘇那陣子性子野,一度發愁屋放不下,隻好央大哥易明賀出去把東西當掉充軍餉。ii
軍餉總是急缺的,和軍餉比起來,這些東西不值錢。
不過現在易蘇是太後了。太後要端莊矜持,一年到頭穿著沉重的深衣,梳著高高的發髻。
她有時候在銅鏡看自己,感覺像看到了東瀛進貢來的人偶娃娃,美衣華服蓋著細胳膊細腿,提線才會動,臉上始終沒有表情。
天氣又悶又熱,易蘇玩了一陣首飾胭脂,左等右等等不來靳祁,索性趴在桌上出神。
窗子不知何時被風吹開了,夜風一陣陣拂在後頸上,涼絲絲的十分舒服,不知舒服了多久,易蘇趴在桌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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