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錦手忙腳亂,拿了筆,又將銅盆移來,易蘇趴跪在榻邊,抖抖索索將筆杆伸到口中,狠狠一按舌根,霎時搜腸刮肚地吐了出來。
似錦年紀還小,捂住嘴哭起來。
易蘇吐了再吐,又叫似錦兌了藥來,趴在榻邊嘔得全身發抖。似錦看不下去,知道這法子終歸有限,卻勸不動,隻按了按她額角細密的冷汗,見她攥著床欄的指節青白,昏然合著濃長的睫毛,燈火在眼下合出一扇黑沉的蝶翼。那樣子十分孱弱,一碰就碎似的,她忍不住道“娘娘還信得過王爺?”
易蘇已聽不清什。似錦跪在榻邊,大約是在哭,殿內的燈快滅了,也沒人理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著了,那姿勢十分難受,但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動,隻能靜靜挨著。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被大力推開,有人挾著一身寒秋雨氣走了進來,冰涼的手指在她唇上大力按了幾下。ii
她知道多半是藥,卻張不開牙關。那人毫不猶豫,將她翻過來攤平,劈頭蓋臉便猛扇了她一巴掌。
並不覺得疼。僵死的臉頰似是稍微軟化了些,她雖仍睜不開眼,卻覺那人終於捏著她的下巴掰開了牙關,將一粒東西徑直送入了喉口。
那丹藥又辣又酸,易蘇“唔”了一聲,五內翻攪如焚,她許久才皺眉睜開眼來。
視線尚未清晰,殿內一片漆黑,榻邊隻有一個肅穆高大的黑影,但就算隻是個黑影,易蘇也認得出他。
她靜靜看了他一會,清清嗓子,輕聲說“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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