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宜宮本沒有這西洋鏡,是七年前新帝登基時安的。那年灃衢王鐵腕攝政,平帝的妃嬪們都各自待在宮中等候發落,易蘇也不例外,每日在殿前從日出等到日落,直到白賓將她引到成宜宮來。
易蘇本還不知道要做什,進了殿門,便見宮人宦官跪了一地,七嘴八舌說著“太後萬安。”
她腦海“轟”的一聲,隻見一個穿龍袍的孩子也跪下去,朗聲道“兒臣拜見母後。”
靳祁歪坐在正中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慢吞吞地起身行了半個禮,“本王見過太後。這成宜宮從此是你的了。”
易蘇木然盯著他身後的西洋鏡。那年靳祁帶兵離京時,問過她要他帶什東西回來,當時還是小王妃的易蘇想了想,笑道“要隻有你帶得回來的東西。”ii
靳祁哈哈大笑,知道她的意思是要他平安歸來,偏偏裝傻逗她“那本王親自帶一麵大西洋鏡給你好了。”因為西洋鏡質地脆硬,最難運送,長京見得到的西洋鏡都是巴掌大的。
易蘇當他是開玩笑,誰想到後來他真的帶了一麵牆那大的西洋鏡回來,可她已經進宮了。
靳祁把這麵鏡子拉進成宜宮,日日照著。他一直都記仇,一直記得易蘇把他當做一塊踏腳石,他在前線的血水打滾九死一生的時候,她在平帝麵前盈盈跪了下去,用美色乞求恩賜。
易蘇在宮中聽多了宮闈秘聞,怕極了帳幃那點事,可靳祁毫不留情。
或許他原本是小心的,靳祁在這上邊雖然百無禁忌,但到底顧慮她是太後,明麵上叫人看出什都太麻煩,所以不管嘴上怎欺侮他,真正下手時一向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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