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刑的心情並不太好。
剛才他原本以為那小姑娘真的有了什重要發現,在鏢局後院真的隱藏著厲害敵人,心弦一下子繃緊到了極致。
可結果呢,那小姑娘神神叨叨折騰了半天,找到的敵人竟然隻是一張木頭桌子?
而且還是鏢局不知道哪個老娘們用來梳妝打扮的桌子。
他們身為鎮南大營的指揮使和副將,竟然跑別人院子抬了張梳妝台出來,走到外麵大街上又成何體統?
厲刑眯起眼睛看著前麵的年輕男女,以及緊跟在他們身邊,空著手也不過來抬桌子的護衛,心中升起的一縷火氣被他硬生生強壓了回去。
果郡王雖然貴為藩王,但真要較起真來,卻也很難管到從屬於大都尉府的一營主將,而且身為藩王,插手軍中事務乃是皇宮內那位的大忌。
更何況許垣隻是郡王世子,離著身份尊貴的王爺還差的遠,尊之敬之是給皇親國戚這塊招牌一個麵子,但許垣還真就敢甘之若素對一個大營指揮使呼來喝去?
他還真沒有這大的臉麵!
最讓厲刑不爽的是,就算果郡王世子許垣不給他麵子,那兩個護衛又憑什眼高於頂,無非是王府家奴而已,離開了他們主子,屁都不是。
!
剛出了鏢局大門,厲刑就將女紅梳妝桌丟到了地上,擠出來一絲笑容對許垣告罪離開。
早有在門外守候的親兵過來,抬起那張梳妝桌跟在了後麵。
珞裳對這一切都恍若未覺,她一直保持著低頭蹙眉的表情,雙手十指不停律動,變幻著方向位置。
半個時辰後,額頭上已經沁出汗水的她站在了一間宅院的門前。
如果顧判在此,定然會訝然發現,這正是老婦人所在的那棟宅院。
外麵大日高懸,陽光明媚,但一走進院子,卻顯得有些陰森。
尤其是房前庭院那幾棵粗壯的大槐樹,幾乎完全將陽光阻隔在外,人為製造出一片黑暗區域。
吱呀!
珞裳打開房門,頓時眯起眼睛,掩住口鼻,隻覺得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散布在空氣中,像是把腥臭汙水泡發的死屍丟進火燒烤的味道。
嘔!
世子許垣差點兒直接吐了出來。
珞裳麵色沉凝似水,張口咬破食指,然後用鮮血往眼睛上輕輕一抹。
隱隱約約的,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個影子,擺著各種各樣的姿勢,在屋內飛撲旋轉。
而在這些影子中央,則是一個猙獰恐怖的巨大怪物,揮舞著形似大斧的利爪,將一個個影子撕碎,嚼吃,吞咽。
這是……
珞裳深吸口氣,雙手開始做出眼花繚亂的動作,眼睛黑色的眼珠開始一點點變成鮮豔的紅色。
忽然間,她猛地睜大眼睛。
視線中,那個猙獰恐怖的身影似乎發現了她的窺探,咆哮著朝她揮出了巨斧狀的爪子!
叮咚!
衣袖內的新月圓環陡然發出清脆交鳴之聲,將周圍一切都籠罩進去。
噗!
珞裳毫無征兆噴出一小口鮮血,染紅了胸前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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