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的這一拳算得上是試探性的攻擊，如果可以，他也能瞬間再次雙拳齊出，以歸元雙錘之撞擊引動混合大爆，再輔以誅神刺偷襲，最後用雙刃戰斧近身拚殺。

    如果事不可為，那他便會采取禦守之勢，再退一步便是以歸元雙錘製造混亂，伺機撤退。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讓他有些陷入了疑惑之中。

    一拳擊出，最好和最壞的情況都沒有出現，反而出現了這樣一種相當詭異的情況。

    對麵的貊雖然就站在他的眼前，不論是從眼睛還是從其他感知手段上，那就是它的真身，如假包換的真身，隻是真正待他一拳轟出，洶湧澎湃的拳勢過境，卻空空蕩蕩不著一物，仿佛在那根本就是一片虛空，根本就沒有貊的存在。

    這種奇怪詭異的感覺讓他不得不倍加警惕，戒備著可能出現的詭異攻擊。

    不見不聞不觸不臨……

    這幾個字再次閃過顧判的腦海，但是他有些疑惑的是，當初在中栗府的時候，他最後便是在九幽之門前與貊伸出的一隻手臂交手，借助九幽之門與混沌灰霧的助力，同樣將它斬斷了一根手指下來，那個時候可是斧斧到肉，劈到實處的，為什到了此處，卻又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不同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計喉插手的原因，所以以另外一種方式破解掉了貊的不見不聞？

    “這是……萬載之前曾經橫行一時的歸元錘，雖然在你的手中還沒有真正擊出那種令人絕望的皇天後土之勢，卻也已經登堂入室，即便是吾也不敢太過小覷。”

    貊聲音低沉，震蕩虛空，“還有之前在那片湖中的時候，那個人也曾經用到了多種業羅秘法……原來如此，吾一直想弄清楚到底是何人在暗中算計，直到現在才算是真正明白過來，原來是萬載之前的業羅餘孽。”

    “汝等狂妄自大，妄圖改天換地，本該早就死絕，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有人活到了當下。”

    哢……

    顧判耳朵微動，似乎聽到了眼睛緩緩睜開的摩擦聲。

    數十丈外，貊眉心正有一隻豎瞳慢慢打開。

    混亂、冰冷、邪惡、暴虐、狂躁……

    顧判被那隻豎瞳注視，那間感覺到無數負麵情緒加諸自身。

    但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在眉心豎瞳睜開後，貊麵無表情著張開雙手，左右掌心同時有一隻慘白眼眸慢慢顯形。

    然後是手臂，胸前，小腹，雙腿……

    一隻隻顏色形狀各不相同的眼睛在它的身體上出現。

    瞬息之間覆蓋全身。

    就連舌頭上都被密密麻麻的複眼所占據。

    那間他已經變成了無數眼睛都集合體。

    數之不盡的眼眸，投射出不同情緒的視線，就像是有集合起來的無數惡靈，全部落在顧判的身上，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此時此刻，顧判心中一跳，忽然想起了大魏京城異聞事件剛剛起始時，藏身於右相穆泉庵府邸之中的千眼，他身上的靈媒便是以眉心正中的猩紅豎瞳為核心，再向外延伸出數百隻蒼白附眼，似乎和現在貊帶給他的感覺有相當程度的相似之處。

    他幾乎可以肯定，千眼的靈媒便是針對貊所做的提前預演，如此再深思一下，他在京畿道坳水鎮遇到的那位千落殿下，同樣是金光閃閃，應該也是預演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