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和遲疑隻持續了極短的那時間。
他便向前縱身一躍,閃現進入到了那道即將愈合完畢的屏障之內。
在他的身側,界域之靈竟然也跟了進來。
明顯它也動用了和閃現跳躍類似的荒獸修煉秘法,所以才能在他動身的一瞬間緊緊跟上,沒有被單獨留在外麵。
進入到那層屏障之後,無處不在的切割與分離瞬間便已經降臨。
一道森寒斧影劃破虛空。
斧刃沒入“立體天網”之中,在傾盡全力爆發之下,終於是將無處不在,又不見不聞的那張大網斬開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可以讓他從中穿行而過,在下一次揮斧之前獲得短暫的安全與喘息時間。
隻是這一安全時間確實極為短暫,幾乎還不到一個呼吸時間,他便不得不再次掄起雙刃戰斧,為自己劈開下一條轉瞬即逝的生路。
一點點劈斬前行,那扇若隱若現的大門在感知之中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黑暗中,在再次劈出一斧之後,他忽然眯起眼睛,看向了身前的虛空。
那正有一道淡淡的光芒漸漸成型,最終化作一條幽深的通道。
通道內並沒有切割分離一切的絲線網絡存在,而在通道的盡頭,便是那扇若隱若現的虛幻大門。
但是,他並沒有向前進入到通道之內,反而是又充滿警惕戒備地向後退了一步,和麵前的通道拉開了少許的距離。
界域之靈亦步亦趨,緊跟著他的步伐。
他向前進,它也跟著前進。
他退後一步,它也緊跟著退後一步,就像是他的影子,時刻不離他的左右。
“它們,也進來了。”
一道細微的意識波動傳遞到他的腦海,也讓他瞬間明白,這條通道為什會讓自己莫名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地便做出了警惕戒備的姿態。
下一刻,幽深通道內緩緩浮現出一團模糊不定的身影。
散發出排他的潔白光芒,迅速將整條通道照亮,一切都似乎變得虛幻起來。。
但是,在白色光芒接觸到那扇若隱若現的大門時,卻無法繼續前進,隻能水流般平鋪開來,激起一道道平緩的漣漪。
“出口就出在這。”
那道被變幻不定的身影緩緩轉身,凝視著阻擋住了白色光芒照耀的門扉。
“正是這扇門,將吾等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精神力量阻隔在內,不得寸進一步。”
“所以呢?”
顧判眯起眼睛,感受著在這條幽深通道周圍,竟然不見了任何切割分離的力量,不由得為它的手段感到驚訝。
“吾等已經隻剩下了最為純粹的意誌,無法施展出足夠的力量破門而入。”
他語氣平靜,表情漠然,“然後呢?”
“你該當融入吾之精神,成為承載吾等共同意誌之身軀,打開這扇大門,離開這片封鎮之地。”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問題是我很喜歡這,一點兒都不想走。”
那道身影微微一動,似是沒有想過會聽到這樣一個回答,沉默了片刻後才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
他眼前猛地一黑。
伸手從眼前輕輕拂過,黑暗給他的感覺如同在撫摸不帶一絲雜色的黑色天鵝絨毯子,光滑而又細膩,似乎已經不再是虛無,而是有如實質的東西。
事情還不僅如此。
在無光無音的黑暗之中,他感覺似乎就連自身的存在感都變得若隱若現,慢慢虛無起來,他有時候甚至生出一種錯覺,那就是他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已經死去。
神說,要有光。
因此在無邊的黑暗之中,似乎多出了一些光彩,它們好像是活的,不停在他身邊飛舞盤旋。
最終形成一道龐大厚重的光幕,將他結結實實包裹在了麵。
耳邊忽然響起尖銳而又淒厲的聲音,就像是生靈瀕死前的慘嚎,又像是生命剛剛出生時的哭叫。
這種聲音忽遠忽近,忽大忽小,在這種光怪陸離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
尖銳而又淒厲的嘶嚎一直在耳邊回響。
即便是封閉住所有的感知,卻依然阻止不了聲音在意識之中回蕩。
一道虛幻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他的身前。
和他麵對麵站著。
兩人完全一樣,不管是讓誰來比對,都難以找出一絲一毫的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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