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氣,起身來到老者近前。
三根枯瘦如柴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處,老者閉上眼睛道,“你還能回憶起當時出現的那道熱流嗎?”
熱流?
自從一個月前第一次出現後,每天他都會引導著它沿著路線轉上個幾十圈,怎可能回憶不起來?
老者的話還在接著說道,“回憶不起來也沒有關係,伽龍你再來稍稍引導一下,千萬記得不能再用太大力量,以免……嗯!?”
他一句話沒說完,卻猛地頓住。
咚!
咚咚咚!
枯瘦的手指震顫著,差點兒被直接從手腕上彈開,老者臉上驚容一閃而逝,剛才那如黃鍾大鼓般的咚聲,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許久後,老者將手指艱難挪開,閉上眼睛一言不發,整個房間內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他嘴唇動了動,卻又把話咽了回去,眯起眼睛安靜等待。
剛才為了能讓對方更清楚感受到熱流的湧動,他故意將流動速度降低到平常的一半以下,現在看有可能弄巧成拙了。
就在此時,騰鏈端著茶盤進來,放在桌上。
在老者的邀請下,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隻覺得一道火線從喉嚨直入腹中,而後化作熱浪遊遍四肢百骸。
“這是老頭子家鄉用獨有手段炒的土茶,味道如何?”
“很不錯。”
“騰鏈,準備兩斤土茶,回頭讓小許帶走。”
“是,老師。”
騰鏈恭聲應下,心中著實有些驚訝,兩斤各種珍貴植物草藥煉成的茗茶,單純從材料算也至少值好幾萬元,再加上煉製秘法的話,價值還要高出不少,就這樣被一句話送給了陌生人。
但他不敢有絲毫怨言,因為說這句話的是老師,那個給予他新生的人。
“我的名字叫祿嶽。”
老者一句話就讓他的精神提了起來,時隔多日,忽然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被遮蔽的記憶頓時翻湧起來,一幅幅畫麵在腦海中迅速浮現,隨之而來的還有劇烈的頭痛,幾乎忍受不住表情的變化。
“騰鏈和張伽龍,他們兩個是我門的弟子,也虧了多年前就出師自行闖蕩的小騰,攢下一點產業讓我這兩年可以安心隱居在此休養生息。”
祿嶽說著再次劇烈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緩緩平複呼吸道,“小許的體質很是契合本門的修行門路,你有沒有興趣在武道修行上深入下去?”
麵對祿嶽的詢問,他沉默片刻後緩緩點頭,“回老先生的話,我非常希望能在武學一道上繼續修習下去。”
向前一步,有可能會踏入到某個漩渦之中,後退一步,則關上了通往變強道路的大門,他對此看的很清楚,也思索了其中的各種利弊。
但說到漩渦,他發現自己卻並沒有太多緊張擔心的情緒,反而是有種迫不及待想要變強的感覺愈演愈烈,就像是等待這一刻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今天終於到了撥雲見日的時候。
“好!”
祿嶽笑了起來,臉上皺紋都舒展開來,“伽龍,上拜師茶。”
他從張伽龍那接過茶水,雙手奉到祿嶽手中,祿嶽喝了一口就將杯子放下,麵容一肅說道,“本門沒有那多繁瑣規矩,隻有三點你要牢記。”
“一不能欺師滅祖,二不能濫用武力,三是同門之間要互幫互助,你可記清楚了。”
“弟子明白。”
騰鏈備好一桌席麵,四人就在206房間吃了拜師宴,飯後,騰鏈和張伽龍各自離開,他則留下來接受祿嶽的指導。
傍晚時分,他才從勁風武館離開,心中湧起的情緒久久不能平複。
從今天下午開始,他親手推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一個月前張伽龍傳給他的其實是最基礎的血氣運作法門,隻有通過測試,才能夠真正開始修習後續的拳法。
一門名為搬山拳,也被祿嶽叫做老山架的暴烈拳法。
老山架的修習分為兩步,一是通過運使搬山勁,也就是更加艱深血氣搬運方法,熬煉身體,第二是打法,如何把搬山勁真正打出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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