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來。”

    舒默雪率先舉手，清了下喉嚨，危襟正坐，擺出個一本正經的模樣。

    “你說你是我的屬下，那我問你是誰派你來的？”

    銀麵遲疑了下，便從容不迫道：“我保護你，自願做你的屬下，是因為你在八年前救過我的命。”

    “八年前……我就過你的命？”舒默雪一頭霧水，滿臉的狐疑。

    “我怎不知道我什時候救過你？”

    八年前她還是傭兵，說她殺人還差不多，說她救過人她自己都不相信。

    銀麵眉身體不禁向前傾了傾，徐徐指引：“你還記不記得，八年前在K國緬城的一個小鎮，你遇見過一個受了重傷的乞丐？”

    舒默雪蹙眉，挖空腦袋想了想，好像有點兒模糊的印象，但是想不太清楚。

    銀麵繼續道：“那個乞丐就是我，當時我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又饑寒交迫，當時是你經過那，給了我半個饅頭……”

    那一天舒默雪剛完成任務，因為任務需要喬裝打扮她還點了一臉的麻子，並且順手在酒店抄了兩個饅頭。

    她一邊咬著饅頭經過一個胡同，不經意間發現胡同趴著一個乞丐。

    十一月的緬城已經下雪了，乞丐身上的衣服應該是被火燒過，幾乎衣不蔽體，他冷的渾身發抖。

    當時的舒默雪可能是因為完成任務心情不錯，也可能是因為覺得有人比自己慘，心起了一點憐憫之心。

    總之，她走進了胡同。

    她在乞丐身邊站了一會兒，然後將自己吃了一半的饅頭塞進了乞丐的手，自己咬起了另一個完整的。

    乞丐抬起頭，他蓬頭垢麵看不清本來麵目，一雙藍色的眼睛也泛著渾濁的光，嘴唇幹裂的可以看見溝壑的血。

    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將手的饅頭扔到了遠處，扭頭憤憤地瞅著舒默雪。

    舒默雪看了眼被他扔掉的饅頭，回頭又看向他，咬了咬牙。

    隻見她走過去把那半個饅頭又撿了回來，一把捏住乞丐的下巴，迫使他張嘴，另一隻手蠻橫地將饅頭塞進他嘴。

    “這饅頭姐都沒舍得吃給你了，你敢給扔了，就算仍也得扔進你的肚子。”

    那天舒默雪說了這樣一句話，緊接著又抓起一把雪塞進乞丐嘴。

    白雪在掌心受熱變成了水，水浸濕了饅頭就能下咽了。就這樣舒默雪以極其粗魯的方式逼迫乞丐吃了半個饅頭。

    從那以後舒默雪便忘了那一雙渾濁的藍眼睛，但是那個乞丐卻一直記得那張麻子臉。

    “這說你不應該報恩，應該報仇才是吧？”洛東陵一頭黑線道。

    他還以為小嬸是怎一種英雄救美救了銀麵，這聽起來不是英雄救美，倒像是威逼泄恨。

    舒默雪掩麵扶額，實在汗顏，為毛她的想法和洛東陵是一致的？

    經過銀麵這一敘述，她想起來確實有這一回事，當時就是因為乞丐扔了她的饅頭，把她氣壞了才做出那種事。

    沒想到這家夥還把她當成大恩大德，甚至跑來給她當護衛，這腦子是有多清奇啊？

    銀麵不理會眾人幾乎如出一轍的表情，輕飄飄道：“你們當然不知道，正是因為這半個饅頭讓我撐過了那一天，從而有了另一種際遇，這救命之恩大於天，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當然得舍身相報了。”

    眾人心噠，你還是腦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