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類白白淨淨，吃起來味道一定很爽口，你猜鮫爺是要蒸了吃，還是烤了吃，我覺得油炸也不錯。”

    “笨蛋，這新鮮，當然是生吃好了。”

    “噓，小點聲，別讓他們聽到，萬一他們跑了，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笨蛋，這是鮫爺的地盤，他們區區人類怎跑得了。”

    “那也是。”

    兩個身高像成年人那高大，長著胖頭魚腦袋卻有著女人身形的魚精，提著洗好的衣服經過，他們往灰色的小房子走去，兩人的笑語聲越來越遠。

    可是這段駭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跑進了蘇歡耳朵。

    蘇歡心直打鼓：如果隻是個夢，就讓她快點醒來，可是她大氣不敢出一聲，她隻想快點逃出這個地方。

    沙華吃了藥，不再冒冷汗，明顯睡得安穩起來，蘇歡撫摸沙華的臉頰，他的臉也變得溫暖，雖然有了好轉的跡象，可是他還沒醒轉過來，他們的處境十分危險，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多寶留下的白紙。

    因為手抖，蘇歡把紙鶴折得皺皺巴巴，蘇歡輕聲念到：多利多瓦，大。

    紙鶴發出微弱的白光，紙鶴的身形一閃，慢慢變大到跟成年母馬一般大。

    蘇歡從背後抬起沙華的肩膀，就像抬起一根木頭一樣不費力，又再花了一點力氣，就把他整個身子扶起來，蘇歡訝異：原來神仙的體重這輕。

    蘇歡背著沙華坐到紙鶴上麵，然而紙鶴沒有飛起來，她靈機一動，嚐試著念到：多利多瓦，飛。

    紙鶴倏地漂浮在半空，蘇歡嚇得騰出一隻手抓住紙鶴的脖子。

    紙鶴載著他們，隻一眨眼的時間，就用閃電般的速度通過後門從後巷飛到半空。

    因為飛得極快，沒有注意到房頂上麵貝殼做的瓦礫有個碎了的鋒利的豁口，蘇歡的大腿不幸地擦到它，傷口那傳來火辣的痛感，鮮紅的血液浸濕了蘇歡的牛仔褲。

    蘇歡在心琢磨著：右腿傳來那真實的熱痛感，也許這真的不是一個夢。

    紙鶴高高地飛起，血液的腥味讓蘇歡心口發慌，也引起鮫魚的注意。

    張開血盆大口，鮫魚聞著腥味，以極快的速度遊到蘇歡的後側，鮫魚靠近蘇歡大腿豁開的血口子。

    濃烈的血腥味鑽腮而入，鮫魚一下子血脈僨張，大吼一聲，沙華的眉頭皺了一下。

    蘇歡方才注意到鮫魚，她瞪大眼睛，嘴巴微張，眉頭抖動，牙齒上下打顫。

    “多利……”蘇歡眉頭抖動著，強作鎮定“多瓦：飛，快飛！”

    紙鶴載著他們向前猛飛，可是鮫魚的速度也不慢，狡猾的鮫魚緊跟在他們後麵，他從嘴噴出一股水，淋濕了紙鶴，紙鶴濕透，法力一下就破除了，馬上變回成一隻小小的普通紙鶴，蘇歡背著沙華從高空摔下來。

    下麵是足以讓他們粉身碎骨的地麵，上麵是張口裂腮的鮫魚，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沙華醒轉過來，他托住蘇歡，薄唇輕啟，默念咒語，瞬間移動到其他地方，躲開了鮫魚的攻擊。

    蘇歡卻不爭氣地癱軟在地。

    沙華蹲下，麵對著蘇歡，蘇歡從他狹長的黑眸看到他神光逼人堅定的眼神，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注入了一股力量，這力量使她忘記了傷口疼痛和恐懼。

    沙華薄唇輕啟，默念口訣，呲，他吹出一口仙氣，一個表麵波光流轉麵充滿氧氣的泡沫出現並套在蘇歡的頭上。

    “看到那口井沒？”沙華轉過頭。

    “看得到。”蘇歡也跟著轉過去。

    沙華扶起蘇歡：那口井就是出口，你能自己走嗎？

    蘇歡點頭：那你呢？

    “我墊後。”

    “你聽不見我說的？”見蘇歡還是不走，沙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