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轉身,麵色駭然。
溫虎推著一輛車走了進來,車上坐著的人,是已經被廢了手腳的楚煜。
楚煜麵色沒有半點血色。
“那我父母是誰?”
他的聲音極為冷靜,像是將一切都看開了一樣。
這樣的真相擺在麵前,很少有人還能像是他這樣淡定。
皇後沉默了一會兒,眼底也有些變色,可是她還是麵無表情道:“皇上不小心中毒,我假扮為他解毒之人,故意留下信物,然後偏了一個宮中的姐妹,與一個手宮門的侍衛發生了苟且,她為了不讓我將這件事說出去,將你給了我,然後她難產死了。”
“死了?哪有這巧合的事,是你將她除掉了吧。”
皇後眉眼森然:“這後宮之內,每日死的宮女太監多的事,一個小丫鬟而已,又有誰會在意,隻有強大的人才能活下去,這一點,你從小就應該懂了,難道娘教導你的那些,你都忘記了嗎?”
楚煜在渾身輕顫。
知道這些,怕是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微微抬起下巴,楚煜拚命掙紮著想要站起身:“我幫你做了那多的壞事,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結果嗎?”
皇後垂下眸子:“本宮自認為對你不錯,即便沒有生育,也有養育之恩,不然你哪有這太子的身份?”
“我這身份,還不是你故意加誅在我身上的,難怪你對我利用起來毫不留情,甚至得知我被抓也不急不忙,原來……”
原來他根本不是她的兒子,隻是一枚棋子。
這個女人心機之深可見一斑,這多年來,她將此秘密欺瞞了無數人。
若不是她今天說出來,恐怕楚煜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身世。
原來,當年母親變得惡毒,不是被逼無奈,而是她本來就是這種人。
墨東流道:“你為何要將他叫過來?”
溫遙一愣:“你知道他是誰。”
眉眼之中劃過一道笑意,眼底的情緒變得暗沉:“不小心,都想起來了。”
就算隔了一輩子,他都不會將溫遙給忘了,這小小的毒蠱又能將他如何,這蠱蟲也並非沒有缺陷,隻要真正遇到那心心念念所想的人,就算是蠱毒也抵擋不住。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更何況還有雲常這個神醫在。
雲常對著她眨了眨眼睛:“別聽他胡說,我剛剛從那老婆子手中拿到了解藥,給他解了毒,就是沒想到好這快。”
溫遙這才笑著點了點頭:“多謝你了。”
雲常笑著擺擺手,不讓她這客氣,眾人的視線卻是落在了溫虎身上。
溫虎回頭看了一眼門外:“不是公主讓我來的,而是晴夫人。”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跟著看向外麵,就見到一個身影輕輕邁步走了進來。
晴夫人將蓋頭掀開,露出了那張精致的麵容,老皇帝眼底劃過一道異色,然後吃驚的不敢動彈。
“是我將他帶來的,畢竟我已經找到證據,有些賬,也要一點點的算清楚了。”
萬萬沒有想到嶽紫晴會現身,皇後後退了兩步。
“你竟然還活著。”
“你不死,我怎敢死,就好比當年你害的上官龍逍沒有辦法去見夏闌珊一般,你做的壞事太多,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恨,還有,你背地安排的那些手段也不要用了,我已經讓通知了陸輕寒等人,將你弄的那個世家聯和都給圍了。”
這一次,皇後的麵色徹底出現了死灰之色。
她準備了多少年的計劃,竟然一朝之間全部毀於一旦。
“北冥家的那些殘餘,我也幫你清理了,遞消息的人就是我。”
溫遙愣住:“娘,您……那一次告知我們我爹的所在之處,也是您嗎?”
嶽紫晴笑著點了點頭:“這都是我們上輩子的恩怨,不能全部都壓在你們這些孩子身上,我還將你爹叫來了,他的記憶也已經恢複,不如你來問問他。”
說話間,就見到外麵上官龍逍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他眼睛血紅的怒視著皇後,那樣子仿佛要將皇後生吞活剝。
皇後瞪大雙眼,心哆嗦著後退。
一下子坐在地上,她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心神之間的所有驕傲得意,在這一切全部垮掉了。
嶽紫晴道:“你準備了多少年,我同樣也準備了許久,今日能夠破除你所有的計劃,也是在情理之中,白昭容,你認輸吧。”
白昭容笑了起來:“哈哈哈,嶽紫晴,當年你我打的賭,沒想到最終還是你贏了。”
晴夫人神色冷淡:“是你作惡多端,自得報應罷了,怪不得別人。”
楚煜忽然滾動輪椅,有些踉蹌的來到皇後麵前。
他神色略微閃動了一下,卻沒有任何人阻止他。
“娘,我最後叫你一次,也算報答了你的養育之恩。”
他眼底逐漸劃過了一道冷厲之色,忽然手掌間一道銀光閃過。
直接刺入白昭容的心髒,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楚煜,嘴角流出鮮血,楚煜淡淡的對著她笑了笑:“可殺母之仇,不能不報。”
嘴角流出一抹黑色的血,那明明已經不能動的手,卻在此時能夠活動,原來他的虛弱也都是裝的。
從地上站起身,楚煜笑道:“對不起啊遙兒,我騙了你,實際上我手腳已經治好了,皇宮內都有我的人,若是我想脫困很容易的。”
溫遙動了動唇角,可是終究什話都沒說出來。
楚煜勉強彎了彎眉眼:“不過還是晴夫人技高一籌,今日特意將我帶到此地,讓我聽到了母後所說出來的這番話。”
嶽紫晴道:“是她自己不小心。”
然而,這話楚煜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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