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裝置的很簡單，如同他主人一般，沒有拖泥帶水的裝飾，這邊的燈還沒有他們家屬大院的好，但在村子有電燈已經很不錯了，從窗戶遠遠望去，家家戶戶都是燭光。

    除了燭色，雪色，還有月色，一彎白月光和雪光把大地照的通亮，玻璃也是晶亮。

    舒墨凝愛極了家自製的炒榛子，鬆子，盡管知道熱量高，還是忍不住剝了一小把，剝好了，又小歎口氣，分給常溯一半。

    她不想長胖，想想之前肚子上的遊泳圈就怕。

    農村沒什娛樂項目，電視也是，一家都沒有，常溯回來沒帶報紙書什的，就翻看一會自己的筆記。屋是他時不時翻動紙張的聲音，屋外是簌簌落雪聲。

    她也跟著他養成了記筆記的習慣，不過她記的大多是一些瑣碎的事，還有平常生意上的事，這會打開翻看，竟驚覺自己這筆記和常溯的排列字跡，都帶幾分相似。

    看了一會，她就湊他那邊去了，二樓屋沒弄暖爐，隻有炕是熱的，剛才他才炕上，她有些不好意思過去。這會湊到這邊，馬上發出一聲滿意的低喃。

    真是暖和。

    炕上暖和，男人身上也暖和。

    這暖與春日的陽光不同，也不是秋日舒爽的涼，它是最冷的時候，與人依偎著的暖。

    常溯看的專注，卻依舊分出來一隻暖乎乎的大手抓住她的，給她暖手。

    舒墨凝嚇了一跳，抬眸看看他專注的臉龐，眨了眨眼，看對方沒什反應，心美滋滋的蹬掉鞋子上炕，另一隻手也塞進被窩。

    很快整個人身上最後一絲寒意也退卻，常溯也沒鬆開她的手。

    她索性用目光在燈光下描摹著他手指的輪廓，不同於這個年代大多數人長期勞動後有些指節變形的手，他手指的每一處線條，都是筆直優雅的，更像是讀書人。

    這手就適合去寫作，彈彈鋼琴的才對。

    舒墨凝這般想著，又看看自己的，沒什輪廓，軟乎乎的，白白的，像小孩子的手，放在他手心，乍一看還以為是有錢人家的父女。

    她平常注重保養，所以雖然經常下廚，手也沒什繭子。

    她正看著，突然覺得頭頂一片陰影，抬頭一看，才發現常溯已經放下了筆記，正看著自己。

    “要睡了？”燈在她這邊，她估算了下時間，差不多是兩個人平日睡覺的點了。

    常溯剛點頭，她伸手就把燈拉上，屋子瞬間漆黑，眼睛一下子什都看不到。

    舒墨凝才感覺沒那尷尬，她剛才臉都快燒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