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後的臉色已經足以說明，她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醫者父母心，更何況這是南宮月的母親，西嶽的皇後，即便是知道沒有希望，凰九歌也根本不能坐視不理。

    皇後笑了笑，毫不猶豫，便伸出了潔白的手腕。

    凰九歌將手搭上脈搏，眉頭皺的越來越深，到了最後，終於，她搖了搖頭。

    “母後思慮過甚，已傷及根本，所以，我也……”

    “無妨，本宮從來也不抱希望，況且，本宮也早已做好了準備，隻求你莫要將此事告訴月兒便可。”

    到了此時，皇後依舊笑得溫柔。

    凰九歌卻覺得一陣陣的心疼，尤其是想到南宮月曾經告訴過她的，皇後從前的事情，便更覺得替眼前的女子難過。

    原來，她真的是為了夫君，為了兒子擔憂了一生。

    她不願傷害別人，便是個皇後，在這深宮中也是長久的忍辱負重。

    而她身上的病，正是因為長期的壓抑和精神上始終的高度緊張所導致，原本，這沒什大礙，隻需略加調理便可痊愈。

    隻可惜，皇後這病卻比普通的要嚴重太多。

    隻是通過這一點，凰九歌便能夠想像，這許多年來，身為一個母親，一個妻子在這深宮之中為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兒子時時刻刻的擔憂。

    她甚至能猜測到，這病的加重，便是在西嶽皇帝被下蠱的這段時日。

    這般的女子，難怪，難怪西嶽皇會對其如此愛重，也難怪，會教養出像南宮月那樣的兒子，這一刻，凰九歌的心中是深深的欽佩。

    皇後見凰九歌不語，隻道是為她在擔憂，便作不在意的模樣笑了笑，“不必為本宮如此，本宮……”

    “母後，您的身體，恐怕支撐不到……”凰九歌再也無法隱瞞，忍不住想要說出實情。

    然而話說到一半，便再也難以說下去。

    下一秒，皇後立刻便落了淚，“可是，本宮終究不忍，先他一步離開啊！”

    “母後放心，如果您願意的話，我會盡我所能，調理母後的身體，雖然不能令您痊愈，但至少能再……”

    拖延些時日這句話太過殘忍，她終究是沒說出來。

    不過皇後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隻認真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凰九歌便悉心給皇後開了一道藥方，與南宮月回東宮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南宮月的聰明凰九歌是知道的，為了防止他看出任何端倪，自從離開皇後的寧樂宮，她便做出一副十分輕鬆的模樣。

    至於南宮月問她母後到底同她講了什，她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玉鐲，說是娘娘饋贈她的禮物，娘娘也很喜歡她這個兒媳之類的雲雲。

    南宮月聽到這些話自然是歡喜的，趁著他歡喜，凰九歌順便就提了一嘴日後想要多來陪一陪皇後的話，毫無察覺異常的南宮月也很快就欣然應允了。

    也是為了避免南宮月懷疑，第二日，凰九歌按照約定，一早便起來，早早的就和南宮月一同出宮，到這鳳都京城逛逛。

    二人原本便是為了“秀恩愛”給這鳳都百姓看，所以這一次的出行比之從前每一次南宮月的出宮都要大張旗鼓。

    他準備了最豪華的馬車，最長的侍衛隊伍，這排場，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又是哪個王公貴族要結親了呢，細細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這是太子帶著太子妃出門了。

    隻是，太子不是根本就不寵愛太子妃嗎？

    據說前幾日還帶了好幾個美女回東宮，怎今日卻又？

    這是幾乎所有鳳都百姓的疑惑，畢竟，今日太子的所作所為簡直太過反常了，所以，太子攜太子妃出宮這一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好奇的人越來越多，幾乎都要把東宮的馬車圍得水泄不通了。

    而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一路上太子的馬車被好奇的百姓圍堵的舉步維艱，偏偏，東宮卻沒有一個人驅趕他們這些百姓。

    也不知是太子的意思，還是這太子妃的意思，總之，今日東宮的馬車前行的極其緩慢，今日東宮這些侍衛的態度都極其的友善。

    至於緩慢到什地步呢？

    因為被圍得幾乎水泄不通，所以長長的馬車行進的速度就是過去一炷香的時間都走不出十米。

    而至於友善到什地步呢？

    大概是到看到街邊有一個乞丐，都會有侍衛在馬車內人的命令下，送去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