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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位蔣小姐對你的恨意真的比天高比海深，不惜向自己父親和爺爺開口，也要報複你。”去往營救的路上，程跡的嘴相當不老實，意味深長地說道。

    宋楚微哪能聽不出他話語的奇怪，笑道：“怎了程總，忽然來了一句陰陽怪氣的嘲諷，該不會是你對蔣意如有意思，為她打抱不平了吧？”

    “哪有”，程跡笑道：“更何況我哪是陰陽怪氣，隻是頗為感慨，也有些佩服。沒有人像蔣意如恨你這樣恨我、也沒有人像江亦辰愛你一樣愛我。有時候我都會想，我這個人，除了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在世界上掙紮之外，我的人生，到底還能留下什痕跡？好像有一天我忽然死了，也沒有人會在意。生生死死，都是我自己。”

    一句“生生死死，都是我自己”，忽然將taxi內的氛圍，變得刻骨的孤獨，倒像是一輛開往絕世地獄的列車一般。

    程跡這個人，還真是每時每刻都會給人以不一樣的認識。

    同程跡相比，宋楚微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至少由始至終，她都有母親可以牽掛，哪怕是在最痛苦的絕境之中，她也從沒有覺得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下她自己。

    “兄弟，你辛苦了。”宋楚微很感慨地拍了拍程跡的肩膀，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更為安慰的話為好。

    其實程跡這個人人品真的很高尚，知世故而不世故，善良、努力、正義、講義氣，似乎所有對好品性的形容詞，都可以放在他的身上。但在程氏家族中，這樣出色的一個人，卻從沒有被公平對待過。

    不論他做出了多大的成績，身後，總有無數隻餓狼的眼睛盯著他，輕易就可以將他的成績吞食幹淨。

    可即便在這樣險象環生、毫無公平可言的環境中，他也從沒有想過要放棄。這一切的不公，反而激發得他更加強大。他拚命地將自己的勢力做大、做強，以期到達一個這些餓狼再也無法衝上來撕咬的高度。

    在與江亦辰見麵之前，程跡特意同江亦辰通話確認，確定那些人並未將宋啟榮轉移，這才放心。

    “越是這樣，我們越是不能掉以輕心”，程跡道：“蔣意如能夠把事情做到今天這個地步，的確說明她今非昔比。至少在‘謹慎’這兩個字上，是不容懷疑的。所以她為什沒有將宋啟榮轉移？難道她就真的不怕江亦辰趁著這個空檔將人救出去？尤其是，在她已經料到自己父親和爺爺有可能追來的情況下。”

    “你的意思是，她非常確定沒有人能是她那些打手的對手，所以壓根兒就不懼怕？”宋楚微道。

    這也是她最擔心的問題。不怕對手蠢笨大意，就怕對手是真有底氣。

    “不錯”，程跡道：“真有底氣，才敢如此囂張。我們必須智取，不能強攻。”

    宋楚微點點頭，這一點她當然清楚。不管怎說，就他們三個人，強攻都是找死。

    “但是為了防範江亦辰，在智取的情況下，你我二人，卻又絕對不能分開。我們兩人必須是一組，江亦辰自己是一組。”程跡安排道。

    “好”，宋楚微說出了自己智取方式中，自認為最為穩妥的一種：“我們報警。這是最有效也是最安全的方式。”

    “不能報警”，程跡道：“你的護照是有問題的，更何況，我們不能夠確定蔣意如到底靠上了什人。一旦她的靠山同當地警方有聯係，我們報警，無異於打草驚蛇。所以，我們隻能自己來。你、我、江亦辰，就是全部的力量。”

    程跡的分析，宋楚微事先也想過，但是在沒有第二個人的觀點支撐的情況下，她並不願意將自己的這個負麵想法做大。畢竟，隻是憑借他們三個人的力量去救人，風險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