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的大火,無邊無勢的蔓延了整個天空。
夢中,那最痛苦的記憶,再一次一幕幕的在腦海展現。
被最信任的隊 友背叛,被自己的朋友拋下。
她相信的整個組織,徹徹底底的放棄了她。
無處可逃,葬身火海。
*
林拾一猛地睜眼,秋水般明澈的眼布滿了血絲。
醒來後的第十天,又做了這個夢。
索性披了件麻布外衫起身,作為一名頂級特工,當初在執行任務前,她從未想過會被最信任的組織和朋友背叛。
最後被烈焰焚身那一刻的憤懣不解,多於痛楚。
可再計較,對現在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了,她指節緊扣。
“吱呀”一聲,破舊的柴門突然被輕輕推開,一個三十好幾的婦人端著藥碗,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驚訝。
“姑娘怎起身了?你傷的那重,大夫說還得再臥床修養。”
林拾一收回思緒,迎了上去,“躺太久了,勞煩嬸嬸照顧。”
薛氏神色溫和地將藥碗遞過,笑著搖了搖頭。
“這話見外了,姑娘能挺過來,是菩薩保佑。”
見林拾一秀美的麵容依舊蒼白的很,沒多少生氣,薛氏歎了口氣,道:“常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論發生何事,姑娘以後可切莫再輕生了。”
輕生?林拾一一頓,才反應過來,這是以為她輕生才跳崖的?
不過這事牽扯太多不好反駁,不論薛氏說什,林拾一都安安靜靜聽著。
理論上來講,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一個富貴人家的丫鬟。
其實已經死了。
因長得極好,原主被主人家的小公子看中。
被輕薄的時候拚命逃出,卻被追至絕路。
為保全清白,縱身跳下山崖。
正因原主死前與她同樣強烈不甘的執念,她才能借著這個身體重生。
許是被救時正好衣衫不整,形容狼狽,才會讓薛氏產生這般聯想。
怪不得這幾日都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情緒有些不對”的她。
林拾一心頭微暖,幾日相處,她知曉這戶人家十分拮據,又孤兒寡母,還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樣幫助,實屬不易。
她能做的就是趕緊養好身體,不成為負擔。
碗中藥材普通,藥效極為有限,林拾一什也沒說,端著那隻裂口的碗,一口飲盡。
薛氏笑著接過,起身出去。
漏風的破窗外晨色熹微,又是一天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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