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倒是難得今日興致高漲,午膳時候還不到,便同林拾一一同在書房之中博弈。
“拾一啊,這多年,爹也不曾有時間好好陪陪你,而今正好是個時候,爹也能夠和你一起說說話了。”林玄笑道,擺好了棋局,抬眼望著林拾一。
林拾一心中一動,有些訕訕,卻也是順隨著林玄的意思,頗為試探道,“爹,這些時日你要在府中多久啊?”
聽罷此言,林玄卻長歎一聲,縱然麵上依舊沉穩,卻也抵不住心中的幾分慌亂,隻道,“大抵……也不會多久的。”
黑白棋子縱落,林拾一自現代而來,棋藝不俗,二人走了數十步,倒是讓林玄頗為驚詫,一時之家,竟也忘了這些時候不快的事情,笑出聲來,“想不到你的棋藝這樣了得,原是我一直不知道。”
“當年在外麵的時候便曾學過。”林拾一隨口說道,隻是心中惦記著丞相府中的事情,落了兩步錯子,反倒是讓那個林玄占盡了先機。
隻是沒想到晌午剛過,便見幾個大臣匆匆走入門中,神情急切,也沒有讓人通報一聲。
“林大人啊!今日之事可不得了,我們還是要盡快想想辦法啊!”大臣心中著急,一麵走一麵說,並未注意到書房之中還有一個人。
林拾一心中一動,仔細觀察林玄,發覺他好不容易恢複幾分笑意,聽罷此話,臉色又倏地沉下來,手中揉捏著白子,微微放回棋盒之中,站起身來道,“拾一,爹要說些事情,這殘局便先擺放著,下次再來吧。”
林拾一乖巧起身,微微頷首,不多說話。
瞥眼卻看那幾個大臣麵色頗為眼熟。
林玄入朝為官多年,自是在朝廷之中打下了不少的關係。
而今雖然不必上朝,這些大臣想來正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
林拾一猜測,那些人,全部都是同林玄有過幾分交情,此番又僥幸不被牽扯的大臣。
自離開之後的整一日,林玄都在書房之中同這些人商談著什。
林拾一回到東廂房,想心中的思慮無法停息,林玄方才同她博弈時候露出的神情,卻是自己不曾見過的溫和,隻想來在那會兒,他必定也沒有多想煩心的事情,隻是一位想同女兒說說話的父親罷了。
“都這個時候了,聽聞大少爺還沒有回來。”珈藍輕輕地垂著林拾一箭頭,言語惆悵,帶著幾分恍恍惚惚。
林拾一回過頭去別開了珈藍的手,道,“旁邊休息一會兒吧,估計大哥等會兒就回來了。”
末了,卻又道,“你們二人如今這樣倒也不是個辦法,日後該如何?”
說起此事,珈藍的麵上閃過一絲悵然,頗為局促地揉捏著手,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拾一見狀,想來二人必定是自有打算,也就不再多問,“如今爹沒有去上朝,想來大哥應該會忙碌許多。”
林玄不用上朝,林炎卻仍然在朝中擔任職務。
今日倒也奇怪,都已經到了下午了,他還沒有回來,不知去了何處。
不知許久,才看林炎緩緩的踏入了東廂房的大門,那麵容黯然憔悴,頗為疲倦,一看便知是經曆了不少事情。
“大哥,今日如何了?皇上可給你使絆子不成?”林拾一抬眼見林炎回來,全看他幾分書卷氣息的麵容而今黯然鐵青,劍眉蹙起,本事儒雅的模樣,如今看來卻有幾分焦躁。
見此情景,林拾一的心情亦是有些沉沉。
隻林炎長歎一口氣,麵容上的愁雲無法散去,緩緩坐下來,一雙漆黑的眼眸之中帶著幾分焦慮,低聲喃喃,“不好了,皇上當著我的麵便同群臣說起青州一事,用人不當,如今朝中大臣看到我便退避三舍,自是不敢靠近我,更別說說一句話了。”
林炎不過初入官場,自是沒有林玄那般沉穩和氣度,而今見朝中如此,心中慌亂,麵色更是蒼白了幾分。
“更不好的事情,是爹的一個門生又下了大獄!”林炎又如是說道,氣息也越發的急促,“我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的意有所指。”
“什門生?為何下大獄?”林拾一心中一動,想來赫煜夙還真是一個狠角色,林玄入朝為官多年,如今竟是一點情麵也不願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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