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天花,就像是慢慢加重的酷刑一般,每時每刻都要折磨著自己的身子。
從剛出到如今才多少時間,可臉上的水痘就已經多了好幾顆了。
“主人,這可怎是好……”瑤光低聲喃喃,回想起在西域,天花亦是九死一生的病。
若是發花時候年紀尚曉,還多有挽救的機會,可如今林拾一這情況看起來嚴重,瑤光咬咬牙,道,“我去把師父找回吧!若是師父,一定有辦法的!”
她回過頭去,認真地說道。
“胡鬧。”林拾一輕聲說道,搖了搖頭,“你知道師父在那嗎?他現如今必定是還沒回來,。”
說罷,又要伸手抓撓自己臉上的水痘。
瑤光狠了心,一反手,用力地將林拾一的手緊緊按在了座椅之上,“別動!”
林拾一長歎一口氣,聽得瑤光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隻得緊緊攢眉,忍受著臉上的煎熬。
如今隻要一張口都會扯到臉上的水痘,索性就不再多說什。
馬車一路朝襄王府疾行,不過短短一段路,於林拾一而言,就好像是經過了千山萬水一般。
終於停下了馬車,她再管不了這多,話都沒有說一句便掀開簾子一躍而下。
“主人!”瑤光在後喊了一聲,本想追著下去。
可抬眼,卻看門口的侍衛冷著臉朝這看過來,最終還是遲疑了一下,停下了動作。
“什人!”侍衛神色凶狠,抬眼望著馬車門前飄搖的車簾,定睛一看,當中靜坐著一個少年,正眉眼複雜,有些恨恨地看著眼前的王府。
轉頭,便喚了馬車離開。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林拾一低聲嘀咕,一溜煙就往前跑去,就連跑到後門去的時間也等不了,急匆匆便拍打著門。
“林姑娘?”當中有侍衛認識林拾一,見她如此,有些詫異,“姑娘怎了?”
“沒事,開門。”林拾一簡短地說道,如今就連說話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侍衛疑惑不解,撓撓頭,瞥眼看林拾一,見她臉上長得紅點,頃刻間便明白了怎回事。
林拾一瞥眼,對上侍衛驚恐的神色,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起來如今成為王府中的“危險人物”了。
這還是林拾一頭一回遇上如此的事情。
她知道這個時代天花猶如洪水猛獸一般。
可恨自己先前沒有注意到,不知到底是什時候染上這個病的。
她腳步飛快地行走在王府之中,卻發覺因為染病的緣故,身子也倏地變得疲憊不堪。
周圍侍女神色疑惑地看著林拾一帶這麵具匆匆走過,不知發生了什。
“阿姐!”薛星柔出來散步,見林拾一匆匆一閃而過,本想興奮地打著招呼,卻看林拾一臉色不對,有些訕訕。
“姑娘,奴婢好像看到林姑娘的臉上長了疹子。”一側的侍女輕聲說道。
疹子?薛星柔攢眉,停下了腳步,看著林拾一消失的背影,也朝著那房間過去。
房間的門“砰”地一聲被林拾一撞開。
她覺得自己腳底生風,可腦中,卻又是一片混沌不堪。
“小姐,你怎了!”
錦葵被嚇了一跳,趕忙走上前去扶著林拾一,定睛一看,驚恐的喊了出聲來,“小姐!你發花了!”
“快扶我躺下,我太累了。”
林拾一歎了一口氣,早知道錦葵有這樣的反應,隻是如今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多說什了,扶著桌子,大口喘,息著,渾身微微發抖。
低頭看去,卻見原本光潔的手上,也陡然長出了兩顆水泡。
她微微攢眉,別過頭去不願看,隻覺得有些惡心和嚇人。
“小姐,奴婢去喊人。”
錦葵將她扶著躺下,緊張地說道,左右找不到合適的東西給林拾一安置,隻能先倒了一杯水放在旁邊,轉身就跑走了。
林拾一幽幽歎了一口氣,疲憊地睜眼望著頭頂上薑黃色的窗簾,隻覺得上麵的紋路越來越模糊。
當真是病來如山倒,這還是頭一回讓自己覺得如此難受。
身上刺痛瘙癢的感覺更甚,林拾一咬緊牙關,鬢角前滲出了冷汗,深吸一口氣,隱忍著不讓自己抓撓。
漸漸地,也就昏睡過去。
赫煜寧不在府中,錦葵走出房間就慌了手腳,也不知道該找什人去,在王府之中,自己沒有熟悉的人。
好容易回過神來,隻能硬著頭皮朝著寒禹那兒跑去。
“什?你說林姑娘得了天花?”寒禹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怎……好好兒的怎就得了天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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