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耳朵。”
她看寒禹和青羨二人已經將彈藥朝著下頭的人群之中扔下去,高聲說道。
赫煜寧沒有回過神,卻看林拾一撲上前來。
一個趔趄,沒有站穩,就這樣抵在了城牆上頭。
“轟——”
聲浪一陣一陣,竟顫動了地麵。
“轟——”
又是一聲巨響,赫煜寧攢眉,從林拾一含笑的眼眸之中,看到了後頭火光衝天的場景。
這模樣,可比京城中年夜的煙火好看多了。
林拾一伸手捂著赫煜寧的耳朵,微微勾起嘴角,抬眼,甚至能夠看見轟然上天的殘肢斷臂。
西域的士兵不知發生了什事情,忽然遇上這樣一個“可怖”的東西,燃燒在火焰之中,潰不成軍。
嘶鳴吼叫著,多路逃跑的,大聲咒罵的,自行了斷的人比比皆是。
往下看去,見火光還沒有熄滅,隻是地下已經灰黑一片。
隻剩下寥寥數人還苟延殘喘。
“走吧。”林拾一收回手,拍了拍赫煜寧肩頭的灰塵,笑道。
看著身側的幾個人,臉色都有些不好。
“方才我可說過要捂著耳朵。”林拾一聳聳肩,笑道。
青羨放下了手,麵色有些訕訕。
看著地下屠戮場景,久經沙場的人,竟然有些反胃。
軍長更不必說,何曾經受過這樣的場麵,看了一眼,便捂著眼別過頭去。
赫煜寧起身,走至方才的地方,低頭看去,下頭已經安靜了。
空氣之中,彌漫著燒焦的氣味。
那些盔甲散落著,或是帶著原先保護的肢體,會是燒成焦炭一般。
林拾一搖搖頭,星眸帶著幾分寒意,“就該讓你們吃癟,當真以為我們好欺負不成?”
赫煜寧啞然,見她還如此有活力的活動筋骨,倒是想起來林拾一之前是做什的。
時候不早了,燃起這樣大的火光,想來西域的哨兵會有所覺察。
眾人開了城門,帶著士兵,騎上馬,急匆匆地從林子傳過去,朝著圖迦走去。
門外,依舊是腥臭和熱辣的氣息撲麵而來。
赫梧琛皺著眉頭,慌忙的擺擺手,轉而就趕緊走開了。
走了沒兩步,忽然俯下,身,幹嘔了一聲。
心中,沒來由的對林拾一又多了幾分敬畏。
“走!”他揮了揮手,恢複了正常冷靜的神色,“剿滅所有西域的地方!”
從此地到圖迦不過兩個時辰罷了,趁著天明之前,應當還能趕到。
馬匹都已經吃飽喝足了,隻是在暗夜之中,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林拾一看這茂密的樹林,深吸一口氣,笑道,“這兒的空氣好新鮮啊。”
寒禹嘔了一聲,聲音隨著顛簸而顫抖,“林姑娘,想不到這個時候你這樣的好心情。”
“為何不好?”林拾一挑眉,“敵軍潰敗,我們好不容易打了一個勝戰,難不成不能高興?”
好不容易……
這確實是好不容易。軍長的臉色有些尷尬,自己帶領平軍守著後頭,反正次次都是防守為主,自然是沒有打過勝戰。
赫煜寧勒住了韁繩,卻忽然想到了什事情。
猛地回過頭去,湊上林拾一的身側,“方才你說要捂住耳朵,可是你沒有捂著。”
林拾一瞥眼,神色閃過一絲訝異。
繼而,便嘿嘿一笑。
騰出手來,掏了掏耳頭的小棉花。
“我可沒有這笨,早就做好準備了。”
說罷,隨手一拋,便扔開了。
赫煜寧扶額,又好氣又好笑。
伸出手來,隔著中間的空隙,便擰了擰林拾一的臉蛋。
林拾一吃痛,咂舌一聲,反手便打過去,“虧我好心,你竟這樣對我?”
二人坐在馬上,踩著腳踏起身,竟然在馬兒小跑十分,一來一往,不知是真的生氣,還是打情罵俏。
軍長在後頭看的訕訕,臉色有些尷尬,嘖嘖稱奇,“能在馬背上動手的人……原是我小看了。”
天邊漸泛微光時,圖迦厚重的城牆出現在眼前。
眾人勒馬停留,抬眼看著那一層薄光照耀的城門,上頭尖銳粗大的棱刺已經有些頓了,點燃在城牆的火光奄奄一息,極盡滅絕。
“這個國,外頭竟然連守門的侍衛都沒有?”寒禹撓撓頭,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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