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見河骨和顏葉並未說話,倒也不打擾他勸說,頗為來勁兒了,鉚足了勁兒,開口剛剛說了兩個字,忽然就看遠處跑來了一個士兵,跌跌撞撞。
“西域的軍隊真的打過來了!真的打過來了!”
那士兵神色驚慌,捂著身上的傷口,剛毅說完,直挺挺的就倒下去了,血流成河。
百姓驚了神,愣了片刻,忽然開始驚聲尖叫起來,四下慌亂。
河骨和顏葉四目相視,露出了冷冷的笑意。
西域的人素來莽撞,如今河骨反叛,再加上顏葉殺了頭子投奔,自是惱怒不已。
二人都是西域難得一見的誌勇雙全的將軍,沒有了二人的籌謀,如今西域的軍隊將領是什樣子,二人都能夠掂量。
如今西域過來,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翻身上馬,平軍早已經等候多時,此番一戰,直搗黃龍,沒有多久,就將西域一名大將的頭顱砍下。
西域的士兵一看到顏葉和河骨,就像是看到了鬼一般,手中的刀槍無法揮舞,更別說衝上前去對抗了。
後來一看到將軍都死了,隻得落荒而逃。
“都是沒用的家夥。”河骨嗤嗤一笑,低頭看著沙場上殘留的肢體,神色並未流露出幾分可憐。
同為西域人,隻可惜這些人大抵都在汙蔑他,殘害他,馬蹄子踏在屍首上,寧可走得稀巴爛,也不讓他們留下全屍。
正如同赫煜寧所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西域的人全全惱了,也都瘋了一般,再進攻,基本上來的都是廢物。
桐州的百姓對於西域的士兵終於能一視同仁,鉚足了勁兒在後頭做後院,糧食、醫藥樣樣俱全,至此,不過短短半個月,局勢已經翻了麵。
當圖迦旁邊屬於西域的城池也被平軍占領的時候,圖迦的國門終於開了。
巡邏的軍隊難以置信地看著赫梧琛拿著平軍的大旗,高高插在城牆前頭。
“這是改朝換代了啊,西域竟然如此落魄了。”士兵低聲嘟囔,甚是詫異。
策馬上前,發覺所看到的不是假的。
“小將軍,沒想到你們這樣厲害。”那將士在地下喊著,見赫梧琛,很是興奮。
赫梧琛微微一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離開了城牆。
“你們如今贏了西域,也好回去領賞了吧。”將士笑道,仔細看著赫梧琛,發覺不過半月餘,他已經變得有些黑的,原本靈動的眼中多了幾分沉穩,手上略有幾道傷口,應當是打仗的時候傷到了。
不過聽得此話,赫梧琛的麵色一改,繼而嗤嗤一笑,“我們不是南晉的人。”
“不是?”將士詫異,又笑了笑,“你不要逗我,我認識你。”
“不,如今已經不再是南晉,這大旗已經不是平軍的大旗,上頭的龍紋都改了,你沒發現嗎?”赫梧琛指著飄搖的大旗笑道。
將士抬頭,這才看了清楚吧,南晉本是明黃色的旗子,如今覆蓋著一層紫色的龍鱗。
這旗子還是薛星柔連夜繡出來的。
“我們所過之地,已經不是南晉——我們為北晉。”
“北晉,南晉?”士兵拍手大笑,“好啊,你們是要翻了西域,再翻了南晉!”
赫梧琛輕笑,並不否認。
如今戰事進入緊迫時刻,勝負幾乎已定。
可赫煜寧偏偏在這時候,緊閉城門,已經不再出兵乘勝追擊。
眾人不知為何,攛掇著赫梧琛拿出軍令狀出門占領西域的城池,可赫梧琛有些猶豫,畢竟赫煜寧不會平白無故做一些匪夷所思之事。
“大人,如今已經能獨當一麵了,何須擔心能不能惹惱了襄王?”當中有好事者攛掇,有些憤憤,“如今我們去乘勝追擊,還要等到西域的人修養好了,再打回來嗎?”
眾人聽罷此話,一並稱是。
僅過著半月,赫梧琛的身份儼然在眾人心中沉重了幾分。
顏葉很是欣賞赫梧琛,時常和他探討軍事,赫梧琛從中,倒也習得不少。
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眾人七嘴八舌,眉頭緊蹙,有些煩悶。
“事到如今,你自己去問問襄王不就好了?”薛星瀾站在一側,低聲說道。
“可……寧叔已經許久沒有同我說話了,我不知是為何。”說起赫煜寧,赫梧琛縮了縮脖子,總不能忘記赫煜寧冷淡的神色。
“如今應當不會。”薛星瀾微微一笑,朝著他點點頭。
赫梧琛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有些猶豫地到了赫煜寧的府中,躊躇片刻,最終還是看到了林拾一,才被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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