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拾一頷首,知道此處自己還不能離開,也隻能答應如此——更何況,她自然也不會先行拋下赫煜寧而回到京城當中。
如同所料,沒過多久,京城浩浩蕩蕩的軍隊就已經停在了桐州的門口,號角聲聲,一大清晨,就吵醒了桐州的所有人。
“叛賊聽命,聖旨駕到,還不趕緊開門接旨?”
為首的將軍是個新麵孔,並非是楊渝。
赫煜寧站在城門後麵,靜看著外頭的場景,麵色冷凝。
等從人群之中看到了坐在馬上的楊渝,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將軍還是新封的彪騎將軍,如今騎著高頭大馬,閃著金光的盔甲熠熠,神色高傲,一手舉著大刀,一手抓著聖旨,高高舉起手中的聖旨,粗聲粗氣地同站在上頭把守的士兵高聲喊道。
“趕緊開門,是要忤逆聖旨嗎?”
他本以為士兵看到如此場景,必定會驚恐不已,繼而轉頭就跑,大開城門。
可卻沒想到,站在城牆上的一眾士兵見狀,反倒是四目相視一看,繼而嗤嗤一笑,低頭看著那將軍,“大人有令,不開城門!”
“放肆!”彪騎將軍冷了臉色,見士兵嬉皮笑臉,咬牙切齒,一錘大刀在地上,發出劇烈的聲響,“襄王在何處,膽敢違抗聖命不成!”
“襄王,喊你呢。”林拾一側目,點了點赫煜寧,把玩著手中小巧的彈藥,“他們氣急敗壞了,找你呢。”
“找我作甚?”赫煜寧挑眉,抬眼看了看那正站在城牆樓梯上的赫梧琛,“我已經不管此事了。”
“赫煜夙做夢都沒想到,你直接反了,若是預料到今日,他一定不會以死相逼,派遣你來此處。”林拾一輕笑道,聽外頭彪騎將軍的聲音一聲賽過一聲,心中更是快意。
平軍眾人斂聲屏氣,靜靜聽外麵的聲音惱怒,卻都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將軍,休息一會兒吧。”
身側副將低聲說道,看喊了半晌也沒有個人理睬,湊上前去低聲說道。
彪騎將軍沒料到自己吃了一個閉門羹,氣的猛地握緊了手中的聖旨,麵色有些猙獰,“他襄王若是還有良知,就該知道什地方才是皇城,如今卻在邊境擾亂國土安寧,罪不可赦!”
“我聽不懂你說什。”
上頭的士兵挑眉,玩鬧地說道,忽然一把拿起了自己頭上的盔甲。
眾人定睛一看,皆倒吸一口涼氣,神色很是不好。
這士兵金發碧眼,竟是一個西域人!
楊渝眸光微斂,沒想到赫煜寧已經聯合了西域的軍隊。
具體的事情,信上說的並不明確,他隻知道赫煜寧的平軍之中,還有兩支西域反叛的軍隊。
“大膽襄王,竟然還敢勾結西域叛國,罪不可赦!趕緊開門!”
彪騎將軍有些急了,看到蠻人,衝著大刀就想下令攻城,卻被身側的副將攔住了,“將軍,不可啊!當心中計!”
深吸一口氣,副將的臉色更是不好,沒有想到如今赫煜寧軍隊之中還出現了西域的人,回想起如今攻擊南晉的西域來勢洶洶,難以抵擋,這當中又有多少還是赫煜寧的主意?
“什人在門外大喊大叫?”
半晌,才聽到麵又傳來了一聲清叱。
眾人仰麵,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穿盔甲,紅纓飄搖,麵色白淨而嚴肅,頭發一絲不亂,緩緩走上了城牆。
弓弩手拉弓搭箭,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人。
赫梧琛冷笑一聲,雙手背後,眼神淩厲地看著眾人,倒也不畏懼,睥睨著底下的鏢旗將軍, “哦?這不是南晉的軍隊嗎?如今前來作甚?”
“你是平王世子?”此事在京城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眾人都相信平王的後人已經回來。
也正因為如此,民間對赫煜夙哀聲怨道。
彪騎將軍是朝中舊人,同平王有過幾麵之緣,如今看赫梧琛那年少得誌的風采,同平王幾分相似的麵容,心中一緊,厲聲道,“叛賊之子!你休得張狂,如今聖旨駕到,趕緊開門!”
赫梧琛臉色微微一變,聽得此話,不怒反笑,雙手背後淡然道,“我就是不開門又如何?你們厲害就攻進來吧,正好昔年父之仇,我一並報了!”
“好!”
底下的平軍齊聲高喝,聲音響徹雲霄,透過厚重的城門,傳入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桐州的城門之後,已經站滿了士兵。
平軍早已經準備妥當,隻等著一聲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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