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拾一撇嘴,也承認了此事,可轉念一想,卻又聽楊渝所說的慘狀,不由得擦了擦眼淚,一時之間難以把持,“我從未聽說這樣的慘狀,什狗屁將軍,豬狗不如,死到臨頭還要拉人當墊背!”
赫煜寧拂了拂她的眼角,想起來這還是隔了許久才見到她又哭了,坐在一側靜默不語地陪著她,等到月色入戶的時候,林拾一哭的累了,也就抽抽噎噎的就睡著了。
他掖好了被子,腳步輕快地走出了房間,門外,青羨和寒禹正同將士軍長再外等候。
“下命令。”
赫煜寧雙手背後,走至了書房,燈火通明,此地竟然已聚集了不少的將士,一個個整裝待發,準備離開通州前往各地報信。
雕龍玉佩早已經被掰斷,南晉皇權最後的象征已經被毀滅,赫煜寧手中拿著的,正是寧王當年離開時候,所留下的仙鶴玉玨,玉玨通體翠綠,是上品中的上品,上麵雕刻的仙鶴栩栩如生,羽毛根根分明,宛若卷風而來,帶著一股仙氣。
他將玉佩放入朱砂之中,再印在了紙張上,十幾張紙,對應著南晉的國土。
“告訴他們,若要投靠,便親自上京城來,躲在暗處充當縮頭烏龜的,一律當做糊弄而為。”赫煜寧丟下工筆,言語淡然,卻帶著決絕。
他們已經要回京,當北晉的龍旗在皇宮處支起來之後,此地就再不是南晉。
眾人臉色嚴肅而謹慎,接過了指令。
隻是不知什人,卻忽然高呼一聲,“吾皇萬歲!”
緊接著, 像是點燃了周圍的火藥桶一般,一聲接著一聲的“萬歲”便高呼起來,眾人的聲音響徹天際,大有衝破雲霄之勢。
赫煜寧臉色驟然一變,冷下臉來,一掌打在桌上,回過頭去看著眾人,“如今皇宮的門都還沒踏入,你們就膽敢如此的囂張!”
眾人沒料到赫煜寧怒了,那張臉冷下來,麵色尤為嚇人,一時之間,竟有些慌張地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
“自己去領罰。”還有指著方才頭一個高呼的將士,大手一揮,指了指門外,見那將士麵色閃過一絲納罕,有些不甘心的想要解釋,又加重了語氣,“不要讓本王再說第二次!”
將士不敢多嘴,隻得灰溜溜的離開了。
赫煜寧冷臉遣散了眾人,回過頭去,才看赫梧琛一直都坐在一側椅子上,麵色有些尷尬。
見赫煜寧回過頭望著他,那張白淨的臉上閃過一絲勉強的笑意,“寧叔。”
赫煜寧心中一窒,看著赫梧琛的眉眼,便陡然想到了平王。
他那張素白的臉麵,像極了平王慈善的眉眼,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大哥太過心善,才會遭受道赫煜夙的迫害,難道事到如今,赫梧琛也承襲了這般的性子嗎?
赫煜寧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默然片刻後,忽然將手中的玉佩塞入他的手中,“好好拿著。”
“寧叔,我不敢,這和玉璽是一樣的!”赫梧琛一窒,趕忙擺擺手,想要推開,手腕卻被赫煜寧冷不丁地緊緊握住,他像是怒了,看著赫梧琛如此,厲聲道,“皇上的玉璽不想要,是要留著給什人?!”
赫梧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聽赫煜寧說這句話,更是覺得尷尬,雙手交叉著晃動,半晌,才抬起頭來,有些無奈道,“他們還是更相信寧叔吧,若不然就讓寧叔來當吧,反正我隻要好生活著,娶妻生子就好了。”
“你好大的口氣,你一個人安穩的生活,便要讓本王來替你在前擋著?”赫煜寧冷笑一聲,支起身子,頭一回這樣冷酷地同赫梧琛說話,不留情麵,“本王幫你,救你,是因為你父親和本王是兄弟,我欠了他一命,事已至此,也本是我計劃之中的事情,你休得說此話來打亂了我的事情。”
見赫梧琛如此頹靡,赫煜寧知道是因為方才那幾聲“萬歲”擾亂的他的心神,可是如今他竟然心灰意冷,想要將王朝拱手讓人,他怎能將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就這樣拱手不要?
“寧叔,我不敢,我總覺得我做不到這樣的事情……可能,我爹能做到,可我沒有他的一半聰明吧。”
赫梧琛悶悶地說道,想到平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手摩挲著仙鶴玉佩,感慨萬千。
再抬起頭來,卻找不見赫煜寧的影子,不知他是什時候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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