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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瞅了好幾眼自家兒子才接過了律例，上頭明確寫著“大興律例第二百五十一條：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書有夫者兩年。”

    意思是犯事男女，都得抓去坐監牢，女子若有夫婿，則另當別論，需增加至兩年。

    正沉吟半晌：“犯婦薑秦氏，你若供出奸夫，我可緩你半年刑期……”

    他話音還未落地，秦寡婦就問：“他也要受到刑罰？”

    正點點頭，秦寡婦笑了一聲：“兩年就兩年，多個半年沒什大不了。”

    薑燕正在為慶喜兒包紮上傷口，觸及娃兒的傷處，慶喜哇哇哭了兩聲。

    秦寡婦頭埋得越來越低，塵地上濺開幾滴淚花。

    正再逼也知秦寡婦不會再開口，正想著怎處置薑大牛時，反應過來的胖頭媳婦不依了，指著薑大牛大聲道：“把我家相公打成這樣，他不用抓進去做監牢？”

    坐監牢到底是一件大事，正好言相勸，能私了就私了。

    胖頭媳婦咬死了不肯鬆口：“不把他給逮進去我就跟你們村沒完，你判不了這事，我就寫狀子上衙門告去！”

    正簡直是腦瓜仁疼，薑正又湊到他麵前，翻開律例：“爹，第三十八條。”

    正一口氣沒上來，斜了他一眼：“咋哪那都有你？”

    薑正腆著臉：“三十八條寫得可詳細，您瞅瞅：‘傷人者，視傷勢處五十大板至徒十年’。 薑三橋這傷勢可不輕了，五十大板都是輕的。”

    正捧過冊子仔細看了看，問了一聲大夫：“你看著他傷勢如何？”

    大夫慌慌張張擦了一把冷汗：“大約……大約沒個三五月是下不了地了。”

    “是這，你要一心公了，我這兒就把事給判了，也算他兩年，你服不服？”正轉向胖頭媳婦。

    胖頭媳婦哼笑一聲：“兩年也還算夠本。”

    薑大牛一聽頓時嚇瘋了：“憑啥抓我去坐監牢？他跟我婆娘有私，我就是打死了他又有什錯？我大字不識一個，甭拿那些個律……律例來嚇唬我！”

    薑正刷刷翻書，關於這些個爭風吃醋打傷人也有那一條。

    正將他撥到一邊，就這點事還用不著他用律法來鎮場子。

    “薑三橋跟你婆娘那點事是嫁你之前還是嫁你之後犯的？你是當場逮住了還是親眼瞧見了？”正板下了臉，“薑大牛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你沒念過書有得是人念過，不識字就能胡亂打殺人了？大興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話把薑大牛給鎮住了，他眼淚鼻涕水兒頓時糊了滿臉，膝行至正跟前：“老爺老爺，多少錢我都願意陪，就是把閨女給賣了我都賠，別抓我去坐監牢。 ”

    薑燕抱著慶喜兒往薑桃背後躲了躲，薑桃咬牙將她護在身後。

    還沒等正呲他，胖頭媳婦叉著腰就罵起來了：“呔，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慫包軟骨頭！連你家婆娘都不如！兩年監牢坐就坐了，還想把閨女給搭進去，黑了你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