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桃奇怪問:“為什會給我帶來禍事?”
青哥思來想去,還是硬著頭皮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說來也是無妄之災,青哥之前在富春腳店幹得順風順水,早晚兩場戲,客人要是打賞主家也不抽水,他興致上來,還能多唱個小曲兒。
跟著戲班子東奔西走,雖然錢多一點,到底不如在一個固定點唱戲來得安穩,風吹不著雨刮不著,要多攢點錢,還能在鎮上置辦一處房產。
可前兩日,他剛上戲台子開了個腔,唱的是《青簪記》,卻見台下聽戲的主家臉色陡然變得難看,他以為是觸了主家的黴頭,又換了個《紅玉探親》,誰成想主家立馬拂袖而走。
待他下了台,還沒拆妝就叫一個彪形大漢給拖進了內院,強灌了一壺藥酒,打了兩頓後像扔抹布似的給丟了出來。
過了半日之後,青哥的嗓子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去藥鋪看了,大夫直搖頭,說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以將他燒毀的嗓子給治回來。
青哥聽此幾乎是天旋地轉,他除了唱戲之外再無一技之長,且他唱旦角的身子從小是當半個女孩養的,就是去渡口扛大包也沒人要他。
他想過去報官討回公道,但聽人說這主家了不得,是許三爺的妻,娘家也是村有名的土財主,他要是去報官,無異於虎口拔牙,隻怕連死都不知道怎死的。
無奈之下,他隻得想法子去投靠遠門親戚,或找到之前的戲班子,就算是涮馬桶伺候小生,隻要能討口飯吃,他都能幹。
正要出鎮,卻撞上了大虎,見到了薑桃。
聽他細細說完,薑桃將半溫的茶往前一推:“嗓子長兩日興許能好些,你的藥還是不能斷。”
青哥抱頭痛苦道:“我不曉得到底是哪得罪那位夫人?青簪記和紅玉探親我都唱過好幾回,旁的客人又不曾說什。”
薑桃思索片刻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青簪記中間有一段是妾生子謀奪家產的事,可能就是這段觸了她的眉頭。”
“可紅玉探親呢?孝女侍奉老母,老母死後化作孔雀替她尋了一門好姻緣,這難道也觸了她的黴頭?”
薑桃沉思不語,她不太清楚黃瑩的家事,在村也從未見過黃母。
“馬上就要過年了,你還能找到戲班子?”薑桃問,“要是去了偏遠一點的地界,進了山之後就得過完年才能出來了。”
青哥垂頭喪氣道:“除此之外還能有啥法子?”
薑桃想了想:“整條街除了我可能各個都懼怕那位夫人,你要是養好了嗓子,就在我店說書吧。工錢我按外頭的價給你,客人的打賞我也不抽水,吃在店,住的話你可以先跟五郎叔睡一段日子。”
青哥怔愣了一下:“小姑娘,我現在可就是個禍端,你要是……”
薑桃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趁著離過年還有五六天,你幫著咱多掙幾個錢,大家夥也好一塊過大年。”
青哥猶豫半晌,落入深淵,有人肯拉他一把,雖然這手纖細無比,但他也竭力想抓住。
“好,但是錢我隻要七成,我值不值那個價錢我自個心清楚。”
薑桃點點頭:“今兒就好好洗個澡,灶上吃的喝的都有,藥方子給我,我給你抓藥去。藥錢從你工錢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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