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慧娘卻搖頭，道：“他雖然落魄了，可身上還是很有氣勢……我們以前覺得他那是凶，可如今想來，那是一個人的氣勢才對，可見他出身之高。”

    羅慧娘停頓一會兒，側耳聽了聽外麵的動靜，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後，她才繼續道：“說親曆來都是講究門第的，他既出身高門，那想要娶個高門貴女是應該的，小魚不要這說他。要是論配不配，放到哪去說，也是我不配。”

    顧錦驚了，她知道羅慧娘喜歡秦二郎，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喜歡得這卑微。

    顧錦心疼羅慧娘，卻也生氣她把自己的位置擺得這卑微：“慧娘，你不欠他什，你不用這卑微。”

    羅慧娘搖頭：“不，我欠他一條命，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顧錦噎住了，被懟得無話可說，她壓下怒氣，握著羅慧娘的手，帶著她一塊坐下後，問道：“那你現在想要如何？就這一直等著他嗎？”

    羅慧娘聽罷，抬頭看著她道：“小魚，你說我要是立個女戶，將來收養幾個孩子，自己過成嗎？”

    顧錦：“你要是不想嫁人，確實可以立女戶過日子，可你不能是因為想等秦二郎回來才這做……慧娘，他要是喜歡你還罷了，可我們都知道?他心根本沒有你，你這做，值得嗎？”

    羅慧娘低下頭去?不多時，一陣抽泣聲響起，她哭道：“我不知道……可我做不到嫁給別人?一想到要跟其他男人過一輩子?還要睡在一起?我就寧願當初死的那個人是我。”

    顧錦是喜歡秦三郎的，她會成親?也是因為那個人是秦三郎，要是換做其他人?她不會嫁?隻會抱著銀子過一輩子。

    所以她很清楚羅慧娘的痛苦，是抱住她，安慰道：“不哭……但是你要記住?不要因為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害了自己一輩子。”

    又生怕羅慧娘沒聽見，再次說了一遍?最後問道：“慧娘?你聽到了嗎？”

    羅慧娘哭著點頭：“我聽到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可她就是喜歡秦二哥。

    顧錦聽罷?是由著她哭了一場，等她止住眼淚後，道：“如今亂，你就算是不想嫁人，也先別立女戶了。我大姐是你嫂子，她什脾氣你很清楚，養你一輩子都不會有二話。你就安心的待在自己家?我大姐、你大哥、你爹娘，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嫌你，願意養你一輩子。”

    “小魚……”羅慧娘聽罷，是又哭出聲來，抱住顧錦：“嗚嗚嗚，小魚，小魚你們對我太好了。”

    顧錦笑了：“一般一般，這叫做回報。小時候在老家，你也救過我們很多次。”

    每次他們一被老顧家的人打，慧娘看見了或是聽說了總會立馬衝來救他們，還拿著扁擔跟顧老太打過架，逃荒的時候，更是拿著柴刀護過大姐跟程哥兒。

    “好了，別哭了，等會兒眼睛腫了，你娘看見又要訓你。”顧錦起身，用涼水洗了一條帕子，遞給羅慧娘讓她敷眼睛。

    羅慧娘把冰涼的帕子蓋在自己臉上，坐在椅子，仰著頭，問道：“……小魚，秦二哥還好嗎？他，他成親了嗎？現在在做什？”

    又怕顧錦生氣，忙道：“我問這些不是想做什，就是想要知道他是不是過得好？”

    顧錦道：“這是他自己選的路，自然是過得比在大豐村的時候舒心。至於他成親沒有？現在在做什？我並不清楚，他已經有幾年沒跟秦小哥聯係，我們隻知道他還活著。”

    羅慧娘聽罷，聲音帶著哽咽與喜悅：“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她想要的，也隻是秦二哥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