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貨運生意冷清，薩蘇種菜卻很有成績。羽衣甘藍和生菜到了采摘時候，菜地綠油油一片，看著雖然很過癮，可是賣給誰呢。這兩種都是綠葉蔬菜，生長很快，保鮮期卻很短，賣不出去很快就會爛地。

    小時候農村種菜大都是自己吃的，有富餘的背到集市擺個地攤，能掙一分是一分。現在也算規模種菜了，我們能追求經濟效益不是。榮哥自然成了我們第一個客戶，就算我們不賣給他，他的廚子也會到菜地偷菜。不管我們跟廚子說多少次，廚子還是認為我們四個是打工仔，種的菜全是榮哥的。

    我到集市上練攤，一上午也沒幾個人來問價錢，照之前賣盆兒那會差遠了。我尋思這不是個事兒，零售不是辦法，得批發才行呀，用榮哥的話說，就是必須得打通渠道。

    阿明和薩那邊比我強點兒，他倆給飯店送貨，順帶就能推銷蔬菜。可是這菜不行呀，之所以種生菜和甘藍，就是看著超市價格貴，完了這兩樣菜還容易生長。可是一般飯店都是賣咖喱和大餅啥的，綠葉蔬菜連個點綴都混不上。高級餐廳和富人超市有自己的渠道，我跟阿明賭在人家門口也不頂事兒。

    上次鬧出不愉快之後，我跟阿明一直是繞著昂酒吧走的，也不知誰吃飽撐的，告訴昂哥我們在推銷蔬菜。很快開始有麵黃肌瘦的混混尾隨我們，我和阿明倒是一點不怕他們，那樣的貨色我一拳能幹倒倆。但是有倆這樣人跟著，我跟阿明到哪兒都不受待見，人家還以為後麵倆人是我倆的跟班。

    跟著就跟著吧，我跟阿明也不生氣，你要是有耐心就跟一輩子。昂哥是個沒有耐心的人，他很快給我來了電話，我是把他號碼屏蔽了的，架不住他換著電話打。昂哥說酒吧和超市正缺綠葉蔬菜，要我把生菜和甘藍給他送去，有多少要多少。我一點兒沒猶豫，當時就給拒了，我怕他們在我菜吃出罌粟來。

    昂哥還是不死心，就托阿姆哥帶話過來，錢不是問題，貨盡快送過來，有多少收多少。我一聽阿姆哥是為這事來的，當時就發起彪來，我讓阿姆哥帶話回去，合作的事就別想了，我招待不起這樣主顧。

    阿姆哥見我莫名其妙發火，還這大脾氣，趕緊嬉皮笑臉緩和氣氛。等我冷靜下來，阿姆哥問我究竟是什貨，我冷哼了一句“蔬菜”。阿姆哥臉上充滿疑惑，又問了一句：“馬克，我不懂暗語，你說的蔬菜是啥？”我不耐煩說道：“蔬菜就是蔬菜，還能是別的啥。”阿姆哥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還以為他真的明白了。

    阿姆哥說要幫我銷貨，我當然很高興了，阿姆哥路子廣，認識的人又多，他要願意幫我賣蔬菜，那豈不是太給力了。我那會兒也想過找阿姆哥，但我一想阿姆哥是喝XO的人，肯定會嫌賣菜磕磣，看來真是我以貌取人了，雖然被打臉了，但我挺開心的。

    第二天一早，就看到街上混混抱著裝生菜和甘藍的箱子，挨家挨戶上門推銷，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有阿姆哥和眾多混混的幫忙，這一茬蔬菜很快銷售一空。

    阿姆哥興高采烈地要我設宴慶功，我當時就很鬱悶，不就賣了幾斤蔬菜，整個慶功宴啥的呀錢也不夠呀。阿姆哥實在太歡實了，我重重地拍了下阿姆哥的肩膀：“這點蔬菜算什，以後要整大的，到時候咱吃什沒有。”阿姆哥眼神中充滿欽佩，仿佛在說交對了這個朋友，馬克黃是幹大事的人。

    阿姆哥的酒席落空了，榮哥卻要擺酒席了。榮哥說要請一位多年的老朋友，要我務必跟著過去。我就跟榮哥說你們哥倆嘮往事吹牛逼，我跟著也插不上話呀。榮哥說這個人對我特別重要，一定當麵聊一聊，要是聊好了指不定生意就不愁了。我尋思這是啥人呀，非洲蔬菜大王。

    榮哥這位朋友特別愛喝酒，我跟榮哥出門時候，榮哥往車上塞了七八瓶五糧液，看得我肝兒直發顫，這是要照死了喝呀。我跟榮哥去酒店接上這位朋友，調頭去了老王新開的館子。

    上次川菜館被砸，給老王整的有點恍惚，悶在房間好長時間不出來。我那會幫老王在基加利找了家心理診所，榮哥說我淨整些沒用的，老王鬱悶是因為錢，心理醫生那貴得加重老王病情。我問榮哥那應該咋辦，榮哥一拍胸脯，說這事兒就包他身上了。

    我聽說過遠程醫療，遠程授課啥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遠程算命。榮哥請了位半仙，接通了遠程視頻通話。要是後人研究算命曆史，這次跨洲通話指定能登上史冊，這可是周易預測學現代化信息化的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