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來人絡腮胡漢子,卻比阿難還矮半個頭,直叫船夫擰巴“這位公——這位爺!人滿了!”
“我——等等、讓我喘口氣兒。”絡腮胡跑得急,連忙理順胸中氣兒,再拍出一大金錠,“再多我一個不行嘛?是吧?多一個又無所謂,這船這大。”
船夫作勢就要去拿,絡腮胡忙收起來“你先放我上船。”
“這位爺,您上橋——”
後麵又追來一微胖老人,也喘著粗氣兒“公子!咱的船在這邊兒呢,白羽家的人早就包好了。”
“不成。”絡腮胡搖頭晃腦,“我今兒就要上這艘。”
這聲音阿難是越聽越熟悉,反倒是背上的小翠和旁邊的驚鴻一臉懵。小翠貼在阿難耳邊,欲言又止,驚鴻替她開了口“難公子,不如我們先上船吧。”
一聽上船,這絡腮胡又急起來“我都說了我要上這艘,你就別攔我了。”
“可——”老人頓了一下,一把抓住絡腮胡,“您要是上了這艘,保準惹那位不高興。”
阿難出聲“瑞祥,快回去吧。”
扮作絡腮胡的瑞祥一驚,忙拍旁邊的明公公“你隻管回去,有什事我擔著。”
明公公可不敢放手“哎喲!我主子,這次可不是您一人擔得住的,就別為難老奴了!”
“不成。”瑞祥腮幫子鼓鼓的,“阿難每天都說他回去練劍,從不出來遊街賞月聽曲兒,可你看看他——”
明公公順著瑞祥的目光看過去,好家夥!背上一個同齡女子,模樣又生的俊,旁邊還帶著一位,且手的劍不是凡品。明公公摸摸下巴“這難公子確實該成家了。”
這話說得阿難臉一紅“公公,還是帶瑞祥去白羽家的船吧。”
“我不!”瑞祥貼在阿難身邊,“今天說什你也得帶上我,平日把我忽悠過去就算了,這一次可不能把我丟下——不然你就是不講義氣!”
阿難無奈,隻好把小翠交還到驚鴻身邊,然後勾住祥瑞肩膀“那明公公,正巧今日來了我爹請的侍衛,武藝高強信得過,就讓祥瑞隨我一起吧。”
“敢問這二位來自?”
小翠和驚鴻握劍一拜“百花鏢局。”
“那好吧。”明公公向阿難示意,“你們萬事小心,想必霓姑娘也能理解你們少年心性,自然是要同夥伴在一起的。”
“那就多謝公公了。”
四人過橋,船夫
收板,這船啊,總算是開了。
京城有三河纖葉河、通天河、故人河,三河交匯之處浮光瀲灩,倒映出京城通明夜色,被冠以三河絕景之首。
今日聽戲的地方便是三河絕境之二——故人河心亭。三月初八夜出頭,故人河上說故人,說的就是這河心亭。
作為前朝留下的亭子,罕見地被保留了下來,因其上麵雕了一尊像,此像非佛非神非道,乃是一普普通通凡人而已,麵相模糊,身形貧弱,惟獨手攥著一封信。
謂之故人。
而所有戲班子、草台子圍繞這河心亭搭起來,所唱的、跳的、說的、手舞足蹈溢於言表的,也是這故人。
阿難搭的一般百姓的船,人多、有些擠,不過不礙事,順手賞了遊離、走賣、吆喝的小廝幾錠碎銀子,攜著眾人去了船樓頂上,寬敞暢快,好不得意!
而一上船頭,就望見對麵的花船富麗堂皇,麵來來往往皆是錦衣金釵玉腰帶,也就是一股子銅臭味兒的富貴人家。
瑞祥指著說“這是白羽家的船。”
阿難一看,麵立在甲板主位的是一位白裙的人兒,麵上帶著白狸貓麵具,三撮雪胡子極為可愛,可那冷傲無雙的氣場無人可近,一看便知是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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