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爺子！”

    其人未道，其聲先至，大老遠就聽見阿難的不滿，“你給我出來！”

    “喊什喊呢！”

    老婆子剛起床曬太陽，“那老不死的又惹你了？”

    “外婆！”

    阿難一個撲棱進了老婆子懷，“這事兒你可得幫孫兒啊！”

    “你說！上回他打你的賬我還沒和他算呢，又來惹你不高興，這回外婆一定幫你出氣！”

    “嗯嗯！”

    “說吧？啥事？”

    “他幫我和煙姐姐定了親。”

    “煙——老劉家的那位。”

    “對對對！外婆，外公也——”

    “幹得漂亮！”

    老婆子喜上眉梢，“這老不死的終於做回正事了！”

    阿難腳一跺“外婆！”

    “咳咳。”老婆子收回笑意，“乖孫兒，這是好事！這老劉和你外公是大半輩子的兄弟，你娘那輩就想結為親家，就是你大哥姐姐也沒少折騰，這好不容易輪到你，又是這個美人兒，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外婆！”

    “欸欸欸，先回房練劍，你外公今日特意托我提醒你。好了，別廢話了，我還趕著去紅繡坊呢，定要給你倆訂一身好看的，對了，是三日後吧？”

    “什！三日後？這快！”

    “這姑娘老大不小，早嫁早好！況且以前都是不見麵的，你們還一起過了一晚上呢！”

    “你們——哼！”

    阿難算是明白了，這群人早有預謀，還把那毒的事也算計進去，真是煞費苦心！不行，得回房找人出主意。

    “小翠！”

    阿難一回屋就喊，可房空落落的。

    “人呢？”

    人在小院，那株剛剛枯了的樹下。

    霓姑娘換了一杯茶，捧在手心暖著，借此抵禦春風微寒。她眼見著麵前跪著的人兒“你這袍子——是她做的。哪來的！”

    “穀主，難公子借我的。”

    跪在地上的小翠攏緊了身上的披風。

    “你還當個寶貝。”

    霓姑娘手指一揮，妖風起，披風從小翠的手中滑落，“今日的事你該比我先知道。”

    小翠將頭埋在地上“穀主！小翠還沒有失敗！”

    “你知道，這鯉魚躍龍門的機會，局每個姐妹隻有一遭。”

    霓姑娘冰涼的手指滑過小翠的臉龐，“你和驚鴻要好好把握，這可是你們自己選的路。”

    “要知道，醉仙樓那邊饞你們很久了。”

    “弟子明白！”

    “去吧，不要讓我失望。”

    小翠心五味雜陳，麵色憂鬱地回了屋，屋阿難正邊喝茶邊歎氣，還不時敲桌子，惱火的很。

    希翼的笑容浮現在小翠嬌小的麵龐上，她的眼眸再次濕潤，遂將目光移向院的海棠，海棠樹上落滿稀稀拉拉的劍痕，那是阿難記下來的贏她的次數。

    那是時光、是欺騙、是無可奈何的自作糾纏。

    “難公子。”

    “小翠？”

    阿難起身過來迎她，眼有些心疼“你怎——這疲倦？”

    “今早有事，我剛回來。”

    貼心地替她解下披風“困嗎？”

    小翠使勁搖頭，飽滿的精神兒氣再度煥發，又是那般可愛的模樣“不困不困，今天一大早廚娘就來找我試菜了，中午的菜肯定合你胃口。”

    “先別說這個，我沒心情吃飯，定親的事你聽說了嗎？就是昨天我去的劉大人家，那個煙姐姐。”

    阿難語氣急切，沒有騰出一絲縫隙，“那個煙姐姐人還是不錯，就是一直沉浸在父母離世的悲傷中，我答應了劉醫師，自然開導她。可偏偏誰想到！這兩個老家夥串起夥來坑我！”

    小翠一臉天真“他們怎坑你了？”

    “也不知他們是真有意還是假有意，居然私自幫我和煙姐姐定了婚，婚期就在三天後！”

    阿難說起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還不讓我再進天字一品局，分明就是不想讓我窺探到青鋒的存在，我能感受到，那地方奇怪得很！

    這倆老爺子百般阻撓我查案，我偏就不信這個邪！我一定要查到底！”

    “阿難。”小翠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