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奇夢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涼薄淺笑 本章:71奇夢

    那一頭,扶蘇早已回到自己的屋內,他神色平靜,把玩著從燕蒹葭那兒得來的毒藥,宛若欣賞著翡翠玉雕一樣,極為養眼。

    牧清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師父是說,今日刺殺燕蒹葭的人,其實是中了燕蒹葭的圈套?”

    被刺殺的人不僅不是受害者,而且還是設計之人,這匪夷所思的一切,委實讓他有些目瞪口呆,對燕蒹葭刮目相看。

    “臨安公主招搖的性子,想要她死的人太多太多了。”扶蘇風輕雲淡道:“她那五個皇兄,更是沒有一個安分。”

    牧清不解:“可我調查過了,至今為止,除了五皇子燕訣,沒有哪個皇子敢與她結仇……”

    “那是結仇。”扶蘇道:“陛下盛寵臨安公主,誰敢與她結仇?隻是明麵上不結仇,暗地還是可以要她的命。”

    說著,他打開其中的一個瓷瓶,鼻尖輕嗅:“她知道有刺客伺機而動,也知道刺殺的人料定了她愛湊熱鬧的性子,所以挑了楚青臨一起,就是為了拿楚青臨給自己擋個刺殺。”

    牧清依舊不甚明白:“可她怎知道,刺客會埋伏在妙手成衣鋪,而不是別的鋪子?”

    “虧得你打聽了她那多的消息,這都想不明白嗎?”扶蘇搖頭:“看來,我是指望不上你開竅了。”

    牧清有些委屈:“師父……”

    “罷了,今日告訴你這些,不為其他,隻是讓你今後莫要再入了燕蒹葭的圈套,在她麵前,盡量當個啞巴就好。”扶蘇繼續道:“燕蒹葭在建康一直以奢侈荒唐聞名,她出入的都是最好的酒肆、最妙的酒樓,就連衣物也都是宮廷繡娘精心繡製的,從前有人問她,若是衣物在民間繡製,她會選哪一家繡坊。”

    她答:妙手繡坊。

    “是妙手繡坊!”牧清瞪大眼睛,忽然回憶起這一件事來。

    妙手繡坊其實就是妙手成衣鋪,隻是建康的鋪子大,喚作坊,而涼城的鋪子小,隻是鋪。

    “我明白了!”牧清恍然大悟:“刺客覺得,涼城迎冬日燕蒹葭定然會去湊熱鬧,且她一定會應景的去成衣鋪置辦新衣。正巧,涼城有一個妙手成衣鋪,於是他便料定燕蒹葭會去那兒。”

    “不錯。”扶蘇風輕雲淡道:“可惜,臨安公主將對方的心思摸了個透,她正愁找不到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他們便送上門來了。”

    “那她可真是謀算過人……”牧清有些呆愣,似乎難以想象,那般不正經的一個人,竟是如此心思沉沉。

    “是啊。”扶蘇眸光有些悠遠:“也難怪……”

    牧清見他突然停下,不由問:“師父,難怪什?”

    隻是,扶蘇卻是笑而不語,沒有再回答他的話。

    ……

    ……

    次日一早,燕蒹葭被西遇喊醒,她簡單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院落。

    昨夜燕蒹葭暫時讓人放了張廣洲,畢竟她要帶走人家的閨女,總也得給他們父女兩留個踐行的機會。

    隻是,到了臨行的時候,楚青臨還是讓人將張廣洲押回了地牢看守,說是已然上報聖上,等著公文從建康傳來,聽候發落。於是乎,父女倆沒能揮手餞別,隻張淼淼的母親雲氏淚眼汪汪。

    先前紅羽的死,雲良閣的老鴇以為是雲氏授意,但是雲氏卻是抵死不認,最後罪名落在她身邊的丫鬟身上,理由是:丫鬟感念雲氏恩德,在知道紅羽與太守的事情後,見雲氏落淚難過,心生不滿,便偷了府中的銀兩賄賂雲良閣的老鴇,假傳雲氏的話,老鴇誤以為真。

    當然,誰也不知道這丫鬟是不是真的如此‘感念恩德’,畢竟大戶人家的肮髒事兒,即便遠在涼城,也未必比都城幹淨到哪去。人家小丫鬟自己要當替死鬼,沒人能攔得住。

    不過,張淼淼好歹是雲氏的親生女兒,燕蒹葭自是也懶得細細追查,再者說,楚青臨和扶蘇這兩個‘正義的化身’都沒有如何,她這惡人,更沒有吭聲的必要。

    故而,一行人磨磨蹭蹭的便出發了。燕蒹葭和張淼淼上了同一輛馬車,扶蘇則依舊在先前的馬車內坐著,唯獨楚青臨風吹不怕,日曬不怕,騎著駿馬威風不減。

    “公主。”幾個時辰後,車外忽然響起西遇的聲音。

    燕蒹葭眯著眸子,懶懶的靠在馬車的一側,問:“何事?”

    西遇道:“前方山體崩塌,一時半會兒是過不去了。”

    “山體崩塌?”一旁的張淼淼聞言,詫異道:“昨夜不過小雪,近日也沒有大雨,怎會山體崩塌?”

    誠然,涼城山多水多,極容易發生此等災害,可現今並非高發之時……雪崩不可能、泥石流也不可能,好端端的怎會山體崩塌?

    燕蒹葭睜開眸子,璀璨的眼底劃過一抹陰騭:“看來,是有人不想本公主過這條道兒,順遂的回建康。”

    說著,燕蒹葭很快便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她就見著滿地的碎石子兒,再遠一些則是大石塊和泥土遍布。

    “公主,前麵坍塌的太厲害了,”西遇稟報道:“這些石塊清理太難,恐怕要費上一整天的功夫。”

    燕蒹葭哼笑:“這瞧著就像是人為的。”

    “的確是人為的,”楚青臨走了過來,冷聲道:“山頂峭壁的裂痕極為平整,顯然是被刀劍所劈。”

    燕蒹葭問他:“現在天色都黑了,讓人在這兒搬一天的石頭,咱們去附近客棧歇腳,如何?”

    “不妥。”這時,扶蘇從一側的馬車下來,依舊白衣如雪,光華不減。

    “為何不妥?”燕蒹葭勾唇:“莫不是這坍塌乃國師所為?”

    扶蘇一笑:“公主誤會,我一路隻牧清一個徒兒跟隨,這坍塌的山頂,怕是要幾十人協力才能造就。”

    “那國師為何要說不妥?”燕蒹葭睨了眼扶蘇身側的牧清,見這少年今日老實了許多,心下頓時也猜到昨日扶蘇與他說了什。

    “我昨夜夜觀天象,今夜有大雨將至。”他道:“這場雨,沒個五六天不會停。”

    張淼淼擔憂道:“那該如何是好?”

    “要折回涼城,要改走幽州那條道兒。”楚青臨擰著眉梢,沉思道:“幽州離建康隔著一條大江,少不得是要行十天半個月的水路。”

    “去幽州罷。”燕蒹葭道:“本公主聽聞幽州樂坊雲集,是個絕妙的地兒。”

    “公主當真要去幽州?”扶蘇側眸問道:“明知有埋伏,還要從幽州過?”

    從這兒回京的路,統共隻有兩條,一條是幽州過,走水路。一條則是汴京過,走陸路。如今汴京的道兒被堵了,剩下幽州一條,顯然是有心人設下埋伏,等著燕蒹葭入圈套。

    “無妨。”燕蒹葭笑吟吟:“若是當真不小心送了命,也是本公主沒那個福分。”

    她這回答,也是沒誰了,一時間眾人也不知該說什,唯獨扶蘇淡淡笑了笑,讚道:“公主活得灑脫,叫人豔羨。”

    沒有人知道,扶蘇這一聲讚歎,是真心,還是假意。

    ……

    ……

    最終,一行人朝著幽州的方向而去。但燕蒹葭這一次卻是沒有帶上張淼淼,她留下一輛馬車與一個暗衛跟隨張淼淼,命她等雨停了,路清了,自行回建康。

    這一舉動,讓楚青臨和扶蘇都有些看不透。但燕蒹葭不說,誰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隻是,馬車給了張淼淼,燕蒹葭不得已又得和扶蘇暫時擠著一輛馬車。

    牧清見此,有些不喜。他覺得燕蒹葭是刻意要占自家師父的便宜,才找了個理由與他擠一輛馬車,畢竟她上馬車的時候,可是沒有半分不情願的樣子。可他再怎不喜,也沒有用,畢竟他師父本人都沒有說什話,他又有什資格瞎嚷嚷呢?

    而那一頭,燕蒹葭哪管這些人怎個想法?她兀自鑽入扶蘇的馬車,便霸占了一大塊地兒,以供自己躺著補眠。

    扶蘇不為所動,依舊風輕雲淡,皎皎如月的端坐著。他手中拿著一本書,隻要垂眸,便可從餘光處見到燕蒹葭熟睡的容顏。

    燕蒹葭睡著的時候,其實還算溫順如兔,她膚色極白,長睫卷翹,安安靜靜的像個瓷娃娃。

    這時,馬車徒然一個顛簸,燕蒹葭蓋著錦被的身子一晃,她下意識調整了睡姿,竟是往扶蘇的大腿處靠去。

    扶蘇往後退去,可燕蒹葭似乎找到了一絲舒適,再次朝他而去,徑直又靠在了他的腿側。

    “公主。”扶蘇退無可退,歎了口氣。

    他懷疑,燕蒹葭是……故意吃他豆腐。

    但顯然,她的確正是熟睡,那一聲輕喚,並未將她叫醒。

    “公主。”他搖了搖頭,再次喚了一聲。

    石沉大海,毫無回聲。

    不得已之下,扶蘇隻好放下自己手中的書冊,想要伸手將燕蒹葭的腦袋兒挪開。

    然而,就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觸到她的臉容的那一刻,她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指尖。

    “別鬧。”燕蒹葭嘀咕了一句,語氣很是溫軟,像個小姑娘一樣,惹人憐愛。

    扶蘇手下頓住,眉梢既不可見的一蹙,轉瞬又舒展開來。

    醒著的時候,她是放浪形骸的野狼,熟睡之際,她竟是宛若小奶貓兒那般,白瓷一樣淨透的臉容,微微泛著紅暈。

    “好嫩。”就在他恍神的這會兒功夫,燕蒹葭得寸進尺,一邊摸著他的手,一邊色眯眯的低喃:“柳生,你這手兒怎又嫩了?”

    柳生?誰?

    扶蘇低眉看向燕蒹葭,也不知在想什,神色莫辨。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這一次沒有絲毫溫良之意。

    隻不過,在他抽回之前,燕蒹葭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她忽而睜開眸子,一個抬眼,一個低眸,四目相對,那間空氣凝結。

    燕蒹葭瞪著眼睛看他,問:“國師在做什?”

    兩人如今的姿勢,可謂曖昧至極……難不成扶蘇其實並非君子,而是隱藏地極好的登徒子?

    “公主在做什?”扶蘇笑著反問,視線落在兩人緊緊握著的手上。

    燕蒹葭一愣,她看了眼情勢,就見自己抓著扶蘇的手,仿佛是自己在吃他的豆腐一樣,恐怕難以自證清白。

    “咳。”一瞬間,燕蒹葭瞌睡全無,她毫不忸怩的鬆了手,起身道:“本公主方才睡得太熟,失態了。”

    “無妨。”扶蘇風輕雲淡道:“那夜我失態一次,今日公主失態一次,扯平了。”

    ‘那夜’毫無疑問指的是他闖入她的屋內,正撞見她沐浴的時候。

    燕蒹葭微微蹙眉朝著扶蘇看去,她深深懷疑這廝刻意為之。可惜的是,扶蘇神色自若,好像方才那句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一樣,平靜的不得了。

    仿若星辰的眸底劃過一抹幽深,燕蒹葭莞爾一笑:“國師覺得扯平了?”

    “公主覺得沒有扯平?”扶蘇再一次反問,還是那樣從容。

    “自是扯不平的。”燕蒹葭笑眯眯的盯著他,言語輕佻:“本公主方才抓著國師的手,禮尚往來,國師也可以握本公主的手。至於那夜……”

    她忽而神色曖昧,語氣極輕:“那夜國師看了本公主沐浴,下次本公主也偷窺國師沐浴,如此才算是扯平。”

    “公主這話聽著倒是沒什問題,”扶蘇淡淡抿唇:“可為何仔細一想,還是我吃虧了?”

    “國師堂堂七尺男兒,吃什虧?”燕蒹葭冷哼,道:“你偷看了本公主沐浴,本公主可還沒有讓你負責呢!”

    也虧得燕蒹葭是個不尋常的姑娘,若是正常女子,非得逼著扶蘇娶之不可。

    “可我若是不呢?”他輕聲說著,宛若情人之間的低喃。

    燕蒹葭:“那……本公主隻好……”

    “隻好什?”扶蘇看她。

    “隻好……”燕蒹葭驀然傾身,一張豔絕楚楚的笑臉貼近扶蘇的眼前。

    扶蘇一動不動,氣息平穩依舊:“公主這是在占我的便宜?”

    “不。”燕蒹葭氣如蘭,道:“本公主隻是在給國師下毒。”

    話音一落,她瞬間挪開自己的身子,離得扶蘇遠遠地。

    扶蘇波瀾不驚的眸底微微一動,果不其然,運氣的那一瞬間,就覺周身氣息不順,的的確確是中了毒。

    扶蘇望著燕蒹葭就要出去的動作,一時間笑的愈發溫柔:“公主下了毒就打算離開?”

    燕蒹葭心中劃過一抹警覺,瞬間就要朝著馬車外躍去。

    不過,無論她怎靈活,扶蘇也快她一步。下一刻,燕蒹葭就覺自己手腕被捏住,一道很強的力將她整個人往後拉去。

    隻是,誰也沒有料到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燕蒹葭往後倒去,來不及低呼,光潔的額頭便撞到了扶蘇那優雅的下顎。

    兩人皆是一愣,一個沒有想到馬車會突然顛簸,一個則感歎於某人下巴處頗有幾分刺人的觸覺。

    轉瞬之間,燕蒹葭便拉開了自己和扶蘇的距離。

    她依舊被她鉗製著,仰頭看向扶蘇:“國師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扶蘇一笑,風華絕代:“公主撞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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