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園中,沈牧之醒來時,玄誠和周煜都在房中。
頭腦稍一清醒,他就問二人當時被他留在竹林中的那位姑娘後來如何了。
當時就在床邊的周煜,張口就要回答,卻被正好過來的玄誠,猛地扯了一下袖子。而後,就聽得玄誠搶著回答道:“那姑娘後來很快就被找到了。”
沈牧之聽後,也沒往更壞的那方向去想。那姑娘當時雖然傷重,不過,他那會兒以下毒名義給她喂了傷藥,他心中覺得既然當時很快就找到了人,那應該便問題不大。
沈牧之想著,回頭等自己這身體好些了,務必還得去一趟玉和峰,當麵跟那姑娘道個歉,將當時那些事解釋一下才行。
雖然那會兒他是情急於妹妹的安危,可終歸也是傷了人家,後又逼迫了人姑娘。道歉是應該的。
後又問了問沈明溪的情況,聽玄誠說如今她暫時安頓在桃花林,傷勢都已穩定下來,問題已經不大,沈牧之心頭便也放鬆了下來。
這心頭一鬆,便又想起了當時在明溪房中發生的那些事。那個身穿大紅色鍛袍的女子,麵容明豔,目光卻冷漠如冰,看他,如同在看一隻螻蟻。
他的性命,在她眼中,仿佛猶如草芥。
沈牧之躺在那,腦海中閃過當時的那一幕幕,有些怔神。
玄誠看了看他這情況,轉身將周煜給支走去給何羨還有趙正光他們報信,而後在床邊坐下給他查看身體情況。
不等沈牧之問,他就主動說道:“當時那林芳菲抓走你後,給你下了毒,又扔到了那竹樓附近,後麵有人發現了你。”說著,又抬眼看他,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是誰給你解的毒嗎?”
“誰?”沈牧之正想著林芳菲給他下毒一事,聽得玄誠問,不由愣了一下。
玄誠笑容神秘,道:“你猜猜。”
沈牧之眨眨眼:“不是你和何羨哥嗎?”
玄誠翻了個白眼:“要是我們兩,還讓你猜個啥?”
沈牧之想了想,道:“那也總不能是林芳菲吧?”
玄誠一聽,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啐聲道:“她巴不得你死了才好呢,還能救你?”
“你就別賣關子了!”沈牧之無奈笑著。
玄誠這才說道:“林姑娘。”說著,還朝他擠了下眼睛,眉眼之間,頗有曖昧之意。
沈牧之愣了一下:“哪位林姑娘?”
玄誠斜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說呢?還有哪位林姑娘?”
沈牧之不由得怔愣在那。
“回頭記得好好謝謝人家,要不是她,你這條小命可就真沒了。”玄誠在旁輕笑著:“說起來,這林姑娘都救了你兩回了,你說這大恩德,你該怎報答啊?要不,以身相許得了!”
沈牧之被他這以身相許四個字猛地將心思給拉了回來,忙瞪了他一眼,喝道:“可不能胡說!”
玄誠朝他笑了一下,沒再逗他。
過了會,何羨先過來了,沒坐多久,似還有急事,就匆匆離開了。他剛走沒一會兒,趙正光來了,也沒說幾句,問了問他的情況,又親自查看了一下後,也離開了。
這之後,周煜和趙和又過來了。
他們兩還沒進門,玄誠就出去迎了他們,三人不知在屋外說了點什,站了好一會兒才進來。
周煜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跟沈牧之講那天師父得知他的事情後,如何怒匆匆地千奔回,又如何威風八麵地收拾了那林芳菲還有雲淺,說得是神采飛揚,口幹舌燥。
沈牧之聽著,心中亦是十分痛快,還有那一絲甜絲絲
這種被人疼著寵著的感覺,是真的好。
坐在周煜旁邊的趙和,身子端正,微偏著腦袋,看著周煜不停地在那說,嘴角掛著一絲笑容,不濃卻也不淡,恰到好處,可是眼神卻漸漸迷離,不知在想些什。
對麵的玄誠,無意中掃過,瞧見了趙和那走神的模樣,微微楞了一下。
沈牧之又躺了三天,這身體才總算是恢複了過來。隻是那些心脈雖然用血玉液續上了,但想要恢複之前的堅韌,卻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所以,接下去的一段時間,沈牧之都要格外小心一些。
他本打算能下床後,便去玉和峰向那位姑娘賠罪,但無論是玄誠和何羨,還是師父,都說此事不急,等他身體再養好些再去也來得及。
沈牧之便又等了兩日,等到除開心脈問題之外,其他基本都恢複如常,毒毒素帶來的殘餘影響,也基本清除幹淨,才又去小靈劍閣,提了這事。
小靈劍閣前,趙正光坐在那石桌旁,聽完沈牧之的話,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這種突然而至的嚴肅氛圍,讓沈牧之的心中,驀然升起了一絲不安。
不等他想明白這絲不安來自何處,趙正光一指身前石凳,道:“你先坐下。”
沈牧之依言在他跟前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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