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在香港住了一個月零三天的秦淑珍終於回到了上海。
沈建華已經急死了!
因為去的時候,秦淑珍隻請假一個星期,誰知過了三天就發傳真到單位上,要求補休這些年攢下的探親假,理由是妹妹這兒有大事。
秦淑珍不僅僅有秦家的麵子,還有沈建華呢,浙省外貿廳的領導不可能不批假。
不知道領導出於什目的,批假後特意打電話給沈建華了解情況。
這一兩年他們省有幾個幹部出國後就滯留不歸,造成的影響極壞!秦淑珍的上級領導有可能是怕擔責任,問問級別比他高的沈建華,圖個安心。
沈建華也不知道老婆究竟是怎回事啊!
他立刻打電話,秦淑珍的解釋讓人難以置信。
闌尾炎手術用得著陪護一個月?
但是沈建華還是給浙省外貿廳領導打電話道歉了,說小姨子動手術,做姐姐的不放心,所以請探親假陪護。
原來是這回事!浙省外貿廳的領導放心了,讓沈建華轉告秦淑珍,與公與私都應該把秦淑潔照顧好了,假期不夠還可以增加!
領導這表態當然事出有因,無論香港的“瀚潔蓉進出口公司”還是美國的“國際貿易公司”、法國的“實業公司”,都大量采購浙省商品。
去年的采購量高達兩億美金。
省外貿公司出口創匯任務的第一名連續兩年被秦淑珍獲得,省正在考察,有意提拔秦淑珍擔任省外貿廳副職。
秦淑珍終於回來了,親自來虹橋機場接機的沈建華一見麵就問出了什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建華乃是高智商。
秦淑珍知道不能瞞著丈夫,要不然無論怎撒謊都難以自圓其說。
所以她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說了,把沈建華聽得大汗淋漓。
這時的中國人,即便是沈建華這種高級知識分子,也接受不了“人工受孕”隻要孩子,不管倫理上的孩子爸爸是誰。
沈建華怒道:“這簡直是瞎胡鬧!你怎不管管?”
“管?怎管?我跟小潔見麵時她已經到了預產期!她是因為最信任我,這才把這件事告訴我,我還能出賣她,把這事兒告訴老的?”
額!老婆說得有道理啊!沈建華一聲長歎:
“唉!以後怎辦呢?”
“我和小潔商量好了,跟爸爸媽媽說孩子是領養的,但是不能這跟孩子說,跟孩子都得說是親生骨肉。”
“那孩子爸爸是誰怎解釋呢?”
“孩子爸爸是軍人,在戰場上光榮犧牲了!”
這一刻遠在三水市的黃瀚正在排練,沒由來的一陣心悸。
沈建華緊皺眉頭想了想,道:“也隻能這樣了!對了,說了半天你都沒說是男孩還是女孩!”
“!大胖小子,七斤二兩,皮膚白、腦袋大,雙眼皮,我越看越喜歡!回來時真心舍不得,那孩子好像知道我要走哭得那個傷心啊”
說著、說著,秦淑珍母愛泛濫,居然掉眼淚了。
“你幫著帶了一個月,有感情了!”
“可不是,那孩子一生下來就沒爹隻有媽多可憐。”
“說不定小潔有了孩子後想開了,肯戀愛結婚呢!”
“不可能,小潔都有兒子了,幹嘛還要個丈夫?”
“額!你這話我聽著怎覺得後背發涼啊?”
“怎?難道你不內疚嗎?”
不知怎的,秦淑珍又紅了眼眶。
沈建華仕途一帆風順,然夫妻倆聚少離多,秦淑珍當然一肚子怨氣,此時更有“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的感慨。
愣了半晌的沈建華終於憋出一句:“要不你調來滬城吧!”
“唉!我父母你爸爸媽媽年紀都大了,都不在身邊怎行?”
“今年國家啟動浦東大開發,市要趁著這股改革浪潮大發展,所以我特別忙”
“別說了,這些我都懂,所以我能夠接受小潔不找丈夫,沒有牽掛就沒煩惱!”
“此事古難全”正在實現胸中抱負,工作幹得風生水起的沈建華忽然間有種悲涼感。
他不無遺憾道:“我承認,我這個丈夫很不稱職,確實是可有可無!”
見自己話重了些,貌似傷到了丈夫,秦淑珍緩和語氣道:
“算了、算了,別說這些,你這兩年幹得不錯,我爸爸一直都在誇你,還讓我不要拖後腿。”
“他老人家是一心為國家的老革命,我們應該向他學習!”
“這話我愛聽!”
秦淑潔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把這件事告知黃瀚。
她應該是認為黃瀚太年輕,用不著告訴他。
其實黃瀚自從上一次跟媽媽談過知道秦淑潔的生理反應後,心就有數了。
他畢竟是做了父親的人。
隻是不知道秦淑潔怎安排,所以靜觀其變,也有意沒有談起這件事。
八月初算算日子,應該到了開花結果的時候,上午,黃瀚特意在排練間隙一個人跑回家要了香港長途,這時候家沒人。
這一刻的黃瀚滿心忐忑,還好,接電話的秦小妹不由自主地笑了,很快電話傳來秦淑潔的聲音:“你傻笑個啥?”
“咯咯,是黃瀚的電話!”
“不許笑!,喂!你這是在哪兒?回家了嗎?”
這一刻黃瀚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我在家呢!你還好吧?”
“好!比任何時候都好。”
“這我就放心了!”
“你幹嘛不放心呀?”
“我不知道,總覺得牽掛著你!”
“別瞎想,我身邊有秦小妹幾個,用不著你牽掛。”
“我想去看看你!”
“別!這段時間別來,我忙得很。”
“你就沒什大事兒要跟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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