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我卻用鼻孔去尋找明天。
虛弱不堪的流芒眼前空洞洞的,一絲光線也無,耳朵聽不見,眼睛看不著,沒有觸覺,沒有嗅覺,甚至連味覺也徹底喪失掉了。唯一能用的,隻有第六識心眼。
應該慶幸嗎,不該慶幸嗎?如果沒有這個,恐怕早就瘋了吧。
伸手摸摸西風毛茸茸的脖頸,趴在身邊的金毛老虎歪過腦袋蹭了蹭。流芒手一僵,仰躺在了它的懷。
水還是那個水,沙還是那個沙,人卻不是那個人了。
雛田,紅豆,手鞠還好嗎?
深深吸進一口悶氣吐出陣陣煩燥,流芒腦袋空蕩蕩的,什東西也沒有,好像一下子就死了過去。日升月落,日複一日,就這枕著老虎躺在海邊。鹹澀的海風吹拂起變成禿驢的腦門,黑漆漆的身體像燒焦了一樣。
被雷劈的感覺很不好,自己招雷劈自己的感覺更不好。上次救援我愛羅意外覺醒,流芒就清楚,他惹下的麻煩有多大。
老天爺,我就日你八輩祖宗!小爺是刨你家祖墳了,還是發現你老婆偷漢子了,用得著這樣對付我嗎?
排斥,無時無刻不在的排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排斥。就像掉進水的旱王八,扔進熱鍋的小青蛙,他瞄的憑什這對待我?
憤怒,氣忿,怫鬱,百感糾結,抓狂的流芒真想把天捅個窟窿。
你他碼喪大良心了你。
高高豎起根中指豪無辦法,被雷劈過的身體變得跟木碳一樣,喝藥不好使,運氣不好使,幹什都不好使,拉屎撒屎的功能都沒有,流芒的心撥涼撥涼的。他現在算個什東西,活死人,僵屍,還是怪物?
嘩嘩的海岸,晶瑩的浪濤湧向了岸邊,漲起的潮水一浪接著一浪。
西風直起腰晃晃身子虎吼了一聲,嚇的幾隻招潮觸興起鉗子就跑,八條腿在沙子上拖出道長長的軌跡。
流芒沒動,任憑冰涼的海水沒過腳麵,實際上他連冷都感覺不到。漸漸的,上漲的海水沒過了腳踝,沒過了膝腕,金毛老虎退在不遠處吼吼,叫了兩聲飄向半空,拿大腦袋頂起了胸膛,不明白主人犯哪門子瘋病。
流芒抬起幹枯如柴的胳膊摸了摸它,浪濤之中烏黑的人影七分像鬼三分像怪,就沒一分像個人樣。
“算了,我們先去確認一些事情。”
摸出帶有兜帽的黑袍裹住全身離開海岸,流芒收起西風走向了森林深處。
幾天之後,風水火三國邊境酒吧。
“老板,說說最近的消息。”
兩張大額銀票推過桌麵,酒吧老板頭一抬,差點嚇個半死。
烏黑的袍子底下黑漆漆的鬼臉麵具泛著紅光,兩隻幽光閃閃的眼睛仿佛通往了冥界。
渾身打個激靈蠕動蠕動喉嚨,酒吧老板燦笑的拿過酒瓶倒了杯豔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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