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意思？”殷離沒聽懂，從火堆當中收回視線，抬眼看向葉蜜。

    “你是不是覺得她變成這樣都是你的錯？要是她一輩子都恢複不了你就會內疚後悔一輩子？”葉蜜用火鉗捅著火堆的柴火，頭都不抬地問他。

    “是。”

    “哼，廢物。”葉蜜冷笑，將手中的火鉗放下：“懦弱的廢物。”

    “前輩半夜不睡覺就是上來嘲諷我的？”殷離被她左一句廢物右一句廢物激起了火氣，臉色不善地看著葉蜜。

    “怎？你還想打我？”葉蜜挑眉。

    “我敬你是前輩，不是因為你的修為，我殷離也沒少殺過比我修為更高的人。”殷離的聲音漸漸變得冷漠。

    “看看，這就是你們男人的嘴臉，這一點你甚至不如杜月齡。”葉蜜突然鬆了口氣，搖著腦袋笑了笑。

    “我沒有心情和前輩打啞謎，葉前輩有什見教直說就好。”

    “我說你是廢物，並不是在嘲笑你，杜月齡雖然看著像個腦癱一樣，被我隨意欺負，有時候也會莫名其妙的傷害到我，但他從來都不會掩飾自己的錯誤。”葉蜜又拿起火鉗捅著麵前的火堆：“而你，你不敢承認你自己的錯誤，男人犯錯誤不要緊，隻要記住教訓，承受錯誤帶給你的後果，而不是像你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悶在心，像一個怨婦。”

    “我這幾天看你和雪瑩的相處方式，你並不是多愛她多喜歡她，你對她的溫柔對她的好，都是你的贖罪，我說的對吧？”葉蜜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殷離，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殷離沒說話，良久方才歎了口氣：“是，我確實是在贖罪，我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如果再不為她做些什，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你再這樣下去，她就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葉蜜突然一聲嬌斥，身體瞬間虛幻，從火堆上掠過，一把抓起殷離的衣領將他頂到桅杆上。

    “你覺得自己這樣是在贖罪，但現在對她來說，你就是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女人不是傻子！她會永遠都想保持這種狀態，甚至不願意讓自己恢複！這是你想看到的？”葉蜜抓著殷離的衣領，殷離比她高出一頭多，她必須要甚至雙臂才能將殷離頂起來，姿勢十分滑稽，但殷離卻一點都不想笑。

    “她真是這想的？”殷離沉默了半天，直到冷冽的海風激的他渾身一個激靈，他才重新反應過來。

    “是，她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想的，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葉蜜將殷離甩手扔在一邊，拍了拍手走向船艙：“我活了上千年，朋友就那幾個，她現在也算一個，要是有一天你真的傷害了她，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你抓出來打斷你的腿！”

    說完，她走進船艙，狠狠地扣上了船艙的門。

    殷離靠在桅杆上緩緩坐下，看著不遠處的火堆愣愣出神。

    船艙，杜月齡緩緩睜開眼睛，長歎了一口氣，唱戲似的長歎一聲：“自古長情千古恨，如今以往半步深啊”

    長調唱完，杜月齡在床上翻了個身，抱著被子重新睡了過去。

    即使睡的再晚，葉蜜也永遠都是四人當中最早睡醒的，每天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她便已經穿著好了衣服，盤坐在甲板上吸收靈氣，而今天，她醒來之後卻發現甲板上還有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