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天一改之前的模樣，站在殷離身旁，讓他有些想不通。

    “說起來，我倒是對你挺感興趣的。”趙玄天突然一笑：“你不是高門大戶人家的孩子，但你行事卻有一種不一樣的氣勢，我看不懂。”

    殷離搖搖頭，不可置否。

    “你剛才說的，很悲哀？是什意思。”

    趙玄天指著下麵的男人：“你知道他是什樣的人？”

    “當過兵，現在應該是個務農的人吧。”殷離看著男人身上壯碩的肌肉和粗糙的手指。

    “他當過兵，做過生意，不是農戶，而是獵戶。”趙玄天摸著下巴：“他那天舉刀的手勢，就是過年的時候砍牛羊頭顱的姿勢，而能聽說北涼樓如需萬金的，也同樣是有些底蘊的人。”

    僅僅是那天的幾句話，趙玄天便推算出了男人的身世。

    “別問我為什知道，如果你有我的童年的話，你也會有現在這種眼力。”趙玄天苦笑一聲：“審時度勢，看人心情眼力，這種事我早就會了。”

    不知為何，殷離心中突然一痛，他倒不是對趙玄天的神識有如何的想法，隻是覺得一個小孩，從小便要學會看人眼色行事，該是種什痛苦？

    “那你說說，隻是什悲哀？”

    “如果不是戰亂，他還是個小有成就的商人，有句話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我聽過。”殷離點頭。

    趙玄天便繼續說下去：“他一個指揮人幹活的老板，又是個自由自在的獵戶，你覺得讓他做這種重活，他會輕易答應？他做這些，也隻是為了家人，如果他更有能耐，他也不會屈尊去做這種事情。”

    “這就是一種悲哀。”趙玄天聳肩：“就像我娘一樣。”

    “你娘？”殷離重複了一邊，不過語氣有些像是在罵人。

    趙玄天並不在意，隻是點了點頭：“對，她就是個悲哀的女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生了一個不該生下來的孩子，結果葬送了自己。”

    這些話殷離曾經聽許安然說過，趙玄天的母親在他出生的時候難產去世，當時趙玄天的父親已成半仙，本可將她救回來，但卻無能為力，因為他的母親一心求死，趙玄天的父親愛屋及烏，本是一個私生子的趙玄天，在家的地位甚至高過其他幾個哥哥。

    “傷心事就不要再提了，不如看看眼前的未來。”

    “嗯。”出奇的，每次殷離說話都要反駁兩句的趙玄天沒有反駁，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我在北涼樓幫著許二嬸做事，先去忙了。”

    “去吧。”殷離點了點頭。

    趙玄天急匆匆的去了，他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一身半仙級的修為，幫著許念忙一些賬目上的問題簡直輕而易舉，甚至還能對那些趁著戰爭獅子大開口的人加以威脅。

    有他和許念兩個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在，北涼樓自保無虞。

    被抓到的幾個魔軍所言不虛，魔軍確實準備進攻北涼，殷離在北涼樓剛安心休息了幾天，便得到了消息，魔軍大舉來犯，弩十九率兵探出百以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