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很久,就在眾人快要失去希望的時候,海麵上終於有了些許動靜。
看著那葉扁舟緩緩駛近,所有人都沸騰了,“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雲淺嘴角微微勾起,似是舒了一口氣。
幽綠的眼眸對上雲淺的眼睛,溫潤而柔和,“第一次費了些時,久等了。”
“那就別再浪費時間了,快點劃吧。”這次倒不用雲淺開口了,之前那個俏麗的姑娘就自行上了船,她微揚著頭,一副高傲的模樣,說話的語氣更是毫不客氣。
“這人怎這樣啊。”那個方才摔倒的姑娘在雲淺身旁小聲嘀咕。
雲淺笑了笑,沒有說話。
貴公子也是好教養,並沒有計較姑娘話語的不敬,隻道一句:“坐穩了。”船槳一撐,船隻快速向海麵衝去,竟是比剛才快了一倍不止。
站得有些累了,雲淺就在岸邊尋了塊石頭坐下。
期間倒是有幾位過來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大約是覺得她性子好又有主見,這一扯便是沒完了。
雲淺雖然心中不耐,臉上但還是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水鏡中映出女子平靜清麗的麵容,她雖在笑,眼中卻是冷的。
雪白的衣袖緩緩自水鏡上拂過,鏡中畫麵頃刻間消失無蹤。
隻見那雪色身影緩行幾步立於山巔之上,宛如水墨精心繪製的雙眸若有所思地看著這片被雲霧遮繞的天地。
一直到今日,他都還沒有決定是否要將她留下。
雖然讓她來此處是他的提議。
眼看著,她便要通過考核。
她聰慧冷靜,若入得縹緲,他日定然能有所作為。
可他堪不破她的命數,加之她心思未定,將來到底是對蒼生有益還是為禍天下尚未可知。
那日初見,親眼看著她果決地解決了兩個獸首人身的妖怪,又生生拍爛另一個妖怪的腦袋,她卻似無所謂一般,將手中沾了血的石頭扔到地上,染血的小臉浮現出森冷的笑意。手段之狠厲,戾氣之深重,連他都覺得心驚。
留,與不留。他該如何決斷?
這邊第二關的考核也進展順利,為了避免一個人劃來劃去的太過勞累,其間也有幾個少年自告奮勇擔任這劃船之責。
慢慢的,眾人一個個渡到了對岸,就隻餘下雲淺和之前摔倒的那個姑娘。
那姑娘想來是個性子開朗的,短暫的沉默之後就開始跟她說話,“我叫柳寧,你叫什?”
“雲淺。”
“雲淺…”柳寧重複了一遍,揚唇笑道,“真好聽。”
雲淺禮貌地笑了笑。
過了一會柳寧又道:“剛剛真是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恐怕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那是靠你自己過的關,我並沒有做什。”雲淺不以為然地道。
柳寧搖了搖頭,“我知道被那妖獸追到了就會出局,當時我是真的跑不動了,多虧你的幫助提前結束了考驗。”
那場考驗,雖隻是被妖獸追上那一追,不過考核的內容也不少,其一修仙者必然要麵對與妖魔對峙的場麵倘若被一隻妖獸就嚇破了膽,自然是不適合修仙的,其二,與妖魔對戰催動仙法需要體力耐力支撐,所以此項不達標的人也是不適合修仙的,其三也是極其重要的的一點,便是對同伴的態度。試想,一個連同伴都會丟棄的人,即便學了仙術又怎能指望他去守護這天下蒼生,不成害群之馬已是最好了。
有些人怕是還沒弄清楚剛剛那一追一跑到底是什意思,這姑娘倒是看透了幾分,心思挺細膩的。
不過,雲淺看了她一眼,嗤笑,“你未免把別人看得太好了,我不過是自己跑不動了,想辦法自救而已。”
柳寧默了一瞬,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卻又什都沒有說,半晌突然冒出一句:“總之你心地不壞。”
雲淺不想與那姑娘再有太多交流,正逢這時船到了岸邊,便催促她:“船來了,快上去吧。”
“那……我先走了……”柳寧一步三回頭,似乎不怎放心雲淺一個人待在這,待到上了船,突然揚聲道,“你一個人小心,我在對岸等你。”說罷,臉上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衝她揮了揮手。
雲淺看著船影漸漸消失在海平麵上,微微有些愣神。
良久才收回視線,自嘲地笑了笑,低下頭百無聊賴地擺弄著地上的石子。
“喂!上來吧!”突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雲淺驚訝地抬頭看向岸邊,貴公子拄著船槳立於船上瞅著她,幽綠的眸子笑意深深。
她之前大約算了算,除去第一次時間稍長,後麵雖然速度快了些,少說也要二十分鍾,隻是這一次前後間隔都不到一刻鍾,這小子是怎做到的!
“怕你等急了,用了點法術。”貴公子很淡定地道。
船身似乎覆了一層綠色熒光,悠悠蕩蕩在黑暗的海麵上駛過。船體也不再漏水了,雲淺將水瓢扔在了一邊,身體微微後仰撐著身後的木板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探究地看著坐在對麵的那個人。
貴公子平靜地與她對視,目光坦然。
雲淺問:“既然你會法術,為何還要來縹緲?”
“縹緲乃是仙門第一門派,但凡修仙者,沒有人不希望能夠更進一步。”
這話說得但是合情合理,隻是,“你方才不用法術為何這會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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