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留英殿停留了好些日子,也該到離開的日子了。
這日,白陌漓帶著縹緲一眾弟子來向鎏英辭行。
此次妖魔大軍來勢凶猛出人意料,仙門損失慘重,為避免日後重蹈覆轍,必得回去同師兄弟們好好商量一下應對之策。
鎏英挽留了幾句,但見白陌漓去意已決,便也不再多說,雙手結印,一個長得像香爐一樣的物什,赫然出現在他的掌中。
雲淺微微挑眉,竟是煉妖壺。這無緣無故,他將神器拿出來做什?
鎏英雙手作揖,深深一拜,“仙尊,經此一戰,鎏英自知以本派實力已無法護神器周全,卻又不能任其落入妖魔手中,所以鎏英願將這煉妖壺交予仙尊保管,以仙尊之能,定叫那妖界魔界再不敢來進犯!”字字鏗鏘,聽得在場所有人心神一震。
世代鎮守的神器竟如此輕易便交了出去,隻因覺得自己無法守護也不想叫妖魔得了去。
仙門中人驕傲慣了,能承認自己技不如人的委實不多,何況還是一派掌門。
隻是他為何要這做?是為門內弟子不受妖魔侵擾,還是為了……天下蒼生?
雲淺的視線淡淡地自白陌漓身上劃過,莫不是仙門之人都以守護蒼生為己任?
好一個心懷大義,正氣凜然。
白陌漓看著近在咫尺的煉妖壺,卻未置可否。
倒是沉得住氣,想來是料定無論如何,都能將這煉妖壺帶走,所以也不急於這一時三刻。
靜默中,又有兩派掌門站了出來,拱手一禮,“鎏英掌教說得對,神器至關重要,決不能落入妖魔手中,我等也願將神器交予仙尊。”
隻不過相較於鎏英的心如止水,他們兩個眼中的情緒可就豐富得多。
惶恐,驚懼,不甘……最終化為妥協。
想來是見識到了妖魔的殘忍手段,不願先輩的基業就此斷送在自己手上,縱心中不願卻也不得不為。
修煉成仙,本應該超脫世事,卻到底還是和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欲。
看著漸漸顯形的昊天塔和盤古斧,雲淺唇角微扯,似笑非笑。
如此一來,便隻剩下一件神器……
雲淺抬眸,有意無意地看向那個正襟危坐的男人。
華陽宮,蕭掌門。
許是剛失了神器心多少還有些不平,便見不得旁人安然無損。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竟齊齊轉向蕭掌門,“蕭兄對我二人所為,可有異議?”
蕭掌門頓了一頓,不明所以,“兩位都是仙派掌門,所行所做想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蕭某並無異議。”
“既如此,不如蕭兄也將神器交出來吧,一來以縹緲實力妖魔不敢輕易來犯,二來神器匯集到一起也方便看守。”
畢竟是問別人討要東西,還以為這兩位會婉轉一些呢,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直白,還一副理所應當之態。
話說到這份上,便是傻子,也能明白那是什意思了。
蕭掌門怒極反笑,“你們想做什去做便是了,何必捎帶上我?”
“蕭兄此言差矣,都是為了守護蒼生,在大義麵前,個人得失豈不是微不足道?”
“這說,蕭某若是不將神器交出,便是置蒼生於不顧了?”蕭掌門反唇相譏,“你們自己實力不濟,不要以為別人都跟你們一樣!論能力,我華陽宮未必就比不過縹緲仙派,要我依附他縹緲,絕無可能!”
“況且,縹緲仙派真的能擔得起守衛神器之責嗎?”蕭掌門冷笑,起身一步步向白陌漓走去,“身為仙派掌門,縱容弟子殘害同門,就連仙派中混入奸邪也未察覺,這樣的人又如何令人信服!”
淩厲的眼風猛地掃向白陌漓身側的雲淺。
可憐他的馨兒,至今還昏迷不醒!
雲淺蹙眉,身體仿佛被座山壓著,快叫她站立不住,卻依舊一聲不吭咬牙硬撐,額上不知不覺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潔白的衣袖被風帶著輕觸她同樣潔白的衣裙,白陌漓抬手在雲淺身前一攔,那股子壓迫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陌漓原本清淡無波的眼,在看向蕭掌門時卻多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怒色,“蕭掌門既然不願,便也無需強求,隻是,無端為難一個晚輩,實在有失仙長風度。”
蕭掌門冷哼一聲,“門下弟子頻頻惹出事端,仙尊礙於情麵不忍責罰,蕭某不介意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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