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對於維克來說並不是什難事，尤其是《幾何》這種他看過不知道多少種古怪題型的科目。

    提前寫完了題目的維克把自己的《幾何》交給莫薩斯大師檢查，在莫薩斯大師同意之後，他就離開了教室，準備前往同樓層的教員室去找小老頭。

    順便瞟了一眼薩恩，搖頭晃腦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做不來這些題了。

    在教員室外敲了敲門，得到了“請進”的回複後，維克走了進去。

    小老頭現在大概是沒課，坐在教員室看書，不是什哲學相關的書籍，而是騎士小說，似乎是一本在學生中蠻流行的騎士小說。

    沒想到小老頭心態居然這年輕，維克略微有些驚訝。

    小老頭看著維克的表情，露出了微笑，“這是我寫的，就算是教員，學者的薪水也不多。”

    說罷，他就開始享受維克那驚訝的表情，不過也沒有太久，羅賽菲還記著今天把維克叫來的主要目的，“你也知道我為什叫你來吧？”

    維克點點頭，無論小老頭說什，維克都打算躺平了隨便他輸出。

    “昨天你讓西斯爾同學說出那樣的言論，我毫不懷疑你是來故意搗亂的。不止是我，相信聖教會的牧師和主教們聽到也會大為光火。”小老頭優哉遊哉地說著。

    維克有些奇怪，小老頭好像看見自己一點也不生氣。

    小老頭繼續說道：“本來我叫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教訓你一下，讓你記住做錯事是有代價的，尤其是你做的這件事，還讓西斯爾同學備受嘲笑。”

    “我對此感到羞愧。”維克臉上盡是自責的表情。

    “不。”小老頭搖了搖頭，“不需要，仔細想想，也許你隻是提出了一個新的觀點，一個大多數人都不會接受的新觀點，而你又恰好說服了西斯爾同學。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說服西斯爾同學的，也很想知道，你是怎想到‘智慧生靈是動物’這個觀點的。不要緊張，今天我時間很多，可以聽你慢慢說。”

    小老頭，不，羅賽菲的話語完全在維克的意料之外，維克難以相信居然會有人相信這荒謬的觀點是真的，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點！

    不過也說不定，大學是最睿智的一群人所在的地方，也許他們有些人已經摸到了一些未知的領域也說不定……維克想著，但他還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也許有人已經觸及了未知的領域，但是……不應該是羅賽菲這個“學者”吧？

    現在維克有些不知所措，一言不發

    “羅賽菲，你出去吧，還是我來跟他說吧。”

    維克這才發現，窗邊站著一個人。但維克很確信，之前那並沒有人。

    白色的帶兜帽的長袍，胸前掛著銀質的十字架，那是一個牧師。

    難道牧師都接受過刺客訓練？這也是卡斯提亞忌憚聖教會的地方？維克胡思亂想起來。

    不對，現在應該考慮的是牧師來找我做什！

    小老頭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臨走給了維克一個警告的眼神，大概是讓維克在牧師大人麵前不要胡亂說話。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維克沒管小老頭，隻看向窗邊的牧師。

    牧師慢慢走到維克旁邊，坐在了羅賽菲之前的座位上。

    “維克?奧利安德，認識一下，我是牧師帕爾斯。”

    侍奉神明之人，將放棄自己的姓氏，放棄自己的血脈，全心全意地供奉與神明。

    維克突然緊張起來，因為他才剛剛想到，自己跟薩恩說的那種觀點對於聖教會來說是如何的邪惡。

    難道……

    “別緊張。”帕斯牧師微笑著，“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但是聖教會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我是說‘智慧生靈也不過隻是一種動物’的事實。

    “我不知道你是通過什途徑得知它，或者是完全依靠自己發現這個事實的。但聖教會並不會因此來懲罰你，因為你隻是說出了真相。”

    “聖教會……都知道？”維克有些疑惑，“而且不打算對我……”

    “是的，我們不會對你做任何事，除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帕斯牧師慈愛的看著維克，“聖教會不會永遠隱瞞這個真相，但是在我們做好準備之前，你不能再用你知道的真相去說服任何人去相信。

    “我們發現這件事不過是兩年前的事情，聖教會還沒有做好公布真相的準備。我們會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讓所有人知道這個真相。畢竟可以看到的是，相信這個真相和不相信這個真相的人們會爆發出激烈的矛盾，聖教會希望把這個矛盾控製在一個合理的範圍之類。”

    這有點顛覆維克對於宗教的認知。

    維克隻是茫然地點頭。

    “也許你會認為我在欺騙你，但是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帕斯伸出手搭在維克肩上，聲音有些顫抖，“孩子，聖教會本來就是為了和平和真理而誕生的，它不是，也不應該是一種統治的工具。

    “如果你是這認為的，那我很抱歉，這是我們的錯。”

    “我不會說的，需不需要簽什協議書？”維克終於反應過來，他對牧師的話語並不信任，但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

    帕斯牧師搖搖頭，“如果沒有信任與忠誠，任何協議都隻是廢紙。你隻需要記住，不要讓任何人再聽到那個真相，也不要讓你的朋友說出去……

    “不安全。”

    帕斯牧師的話語沒有威脅的意思，但是聽得維克頭皮發麻。